不知道孫景餘這人的眼睛是怎麼長的,他不看向自己時已顯得陰狠,等他微微側著頭看向宋域時,宋域毫不懷疑自己如果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對方就會立馬忘記一些立場上的、政治上的東西,而選擇立即動手給兒子報仇。
但宋域對這種場面並不懼怕。玩過那麼多遊戲還怕這種場面就顯得搞笑了。等級和技能或許會被系統剝奪,但心態卻是他的根本素質。於是宋域不僅沒有被孫景餘的有意震懾嚇住,反而還很認真的給出了自己的建議:“當然是活人價值更高,如果一定要是死的,那也該是去陣前掛人頭,這樣才更容易鼓舞軍心,利益才最大。你掛在千里之外有什麼用?”
“你說的不錯。”孫景餘點了點頭。“不過單從這點並不足夠讓我容忍你太久,畢竟奉源是我的兒子,我總得給他一個交代。”
“如果你想在陣前殺我的話,就不用千里迢迢的將我帶到白召主城來了。既然帶我過來,就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宋域早就掛的雙手沒知覺了,見和孫景餘之間還可以有商量的餘地,忍不住給自己爭取了一下:“那個孫城主,你看我這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也很難從你這重兵把守著的城主府逃走,要不然咱把鐵鏈撤了行嗎?”
然而他話音剛落,就被孫景餘掐住了脖子:“你當真以為本座是把你抓來做客的?”
宋域被勒的喘不上來氣,但手腳又皆被束縛了起來沒辦法掙脫,只能發出嚯嚯的聲音。
等宋域都快翻白眼的時候,孫景餘才鬆開手,在宋域劇烈的咳聲中,低著頭從懷中拿出手帕仔仔細細的擦拭了一下手指:“你說的沒錯,現在看來你活著的價格確實更高,可是活著也分怎麼個活法,舒坦的活還是……”
宋域好不容易緩過勁兒,就又一次被孫景餘鉗住脖頸,後背猛地撞到了後面的牆上。
“本座不止有一個兒子,但是奉源是最像本座的一個,你放心本座不會讓你死的太過痛快……”孫景餘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卡殼,眼睛當中也多了一抹紅,手再次放開大馬金刀的坐回到剛剛的座位上。
宋域來回被掐了兩次,這會兒感覺有些缺氧,緩了半晌眼前的黑霧才徹底散去。忍不住在心底再次將系統咒罵了一遍,其他的都沒有就算了!就連疼痛遮蔽功能都消失這科學嗎?!就不怕給玩家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宋域這一次咳了更久的時間,而孫景餘也安靜的等在那,彷彿宋域不說話,他也不急開頭一樣,甚至閉目假寐了起來。
孫景餘不急,但是宋域這個被吊了好幾個時辰的人有點受不住了。作為一個現代人,他覺得自己一輩子能吃的苦都在這遊戲裡吃完了。
也不知道小道長什麼時候能找到他。
眼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宋域被吊的都快感覺不到自己的雙手。孫景餘像是耐心耗盡,終於再次走到了宋域跟前,仔仔細細的打量起宋域:“你不錯,有沒有興趣與吾共存?”
孫景餘的雙眸都是猩紅的,嘴角也銜著一抹詭異的笑,這模樣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活人。
“異鬼王?”
“不才正是在下。”
宋域上一週目做任務全是靠系統任務的要求和指引,倒是沒有親眼見證過孫景餘和異鬼王之間的切換,這一次算是見識到了,而且也意識到了一件事。
孫景餘和異鬼王之間,異鬼王佔據絕對的上風和掌控地位,它可以隨時取代孫景餘,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這麼做。
甚至……還想與自己共存?
宋域自然是不可能答應的,和無名共用一具身體的日子簡直如同噩夢一般。當然也沒想過一上來就堅貞不屈的拒絕。“我一個無法修煉的廢人,又沒什麼實權,閣下應該看不上我才對。”
“妄自菲薄。”孫景餘輕笑抬手撩了一下宋域的頭髮,他年紀已經不小了,從五官來看也很陽剛,但這一笑卻莫名有些陰柔的味道,看起來詭異的緊。“你修不了此間的術法,不代表沒辦法學會我們那界的呀。”
宋域被這一撩撩的頭皮發麻,差點就沒忍住大喊變態了。但是仔細琢磨了一下孫景餘的話,總感覺有點心驚:“什麼意思?”
孫景餘還在笑,笑得嫵媚又突兀:“我們這些來自異界之魂,之所以披皮、吸魂,就是因為我們修煉的是魂魄呀。有了我,你可以直接入門。”
宋域沒有直接拒絕,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意,看起來卻有點邪佞:“屠殺鄒業數十萬百姓,就是你修煉靈魂的方式?”
孫景餘笑容收了起來,表情反而顯得有些悲天憫人:“為了天道,為了大業,有些犧牲是必然的。”
“你說的沒錯。”宋域垂下頭,斂去面上的神色,也藏起了心中的臺詞:所以你這個王八蛋犧牲也是必然的。
……
白召的城主府遠比天庸城主府守衛要森嚴的多,府門特設了陣法防護,比他們在天庸主城時設在使館當中的要複雜的多。但對解南石來說依舊不難破解,難得是破解時很難不驚動內部的情況下,潛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