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堯搖了搖頭:“只希望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劍修確實那麼厲害。否則你我恐怕也難以脫身……卻不知阿乙他們和駐地裡打好招呼沒有。”
“就算阿乙不行,周七等人做事穩妥,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岔子。”林染舒說出口後突然覺得這話頗為不吉利,秀眉緊蹙,不自覺地抓緊了鄭堯的手。
鄭堯不擅言辭,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將目光放到一馬當先的解南石身上。正如阿乙所說,這名劍修雖然看起來普普通通,氣息更是極其內斂,但身形姿態卻無一不講究。或許……或許他的修為確實比自己想象的還高,能護住所有人,能破了眼下鄒業的局呢?
鄭堯搖了搖頭,一時間竟有些不敢再想。被困的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不敢再輕易相信希望了。
在眾人離開之後,迷霧重新吞噬了原本被靈氣陣法隔開的駐地。清晨發現的那三具屍身,原本已經被掩埋入土,而此時一道霧氣入侵到土壤當中,那三具早已涼透的屍身轉瞬之間就被徹底消化吸收。
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
一路上,陳世戎都不知道瞄了宋域多少次,但每當宋域回看過來時,他都快速又惶恐的避開了視線。
宋域隨手搭在了小胖子的肩膀上:“我又不是洪水猛獸,至於怕成這樣嗎?”
陳世戎訕笑了兩聲:“這不是還沒有習慣嘛……我的兄弟竟然是少城主……不、不、不對,少城主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草民言語無狀,恕罪、恕罪!”
宋域輕笑了一聲:“你的罪過是什麼?本少主不配與你稱兄道弟?”
陳世戎膝蓋一軟差點又跪了下去,還是被宋域拽了一把沒讓他跪。“好了,別扯那些亂七八糟的,說說外面的情況。還有你一個奶媽為什麼會進來?”
陳世戎已經習慣了奶媽之類的莫名稱呼,停頓了片刻,快速說道:“我進來是為了尋你。”
他雖然是個可以在戰場上加血的術士,但畢竟等級太低,只能勉強拉穩同等級的隊友的血量,人多或者等級高的就起不到作用了,又沒有什麼背景後門。所以軍中待遇縱然好,卻也沒到被刻意保護的程度。
這一次進先鋒隊是他主動申請的,也確實遇到了一點阻攔,不過他主動上供了一些銀子就加進來了,還特意囑咐了同行的人保護著他一點。
宋域自問對這小胖子也沒多好,也不至於讓他冒這麼大的風險進城。
陳世戎聞言訕笑了兩聲:“其實外面也不怎麼安全。”
應該說戰場遠比他想象中要殘酷太多了。
“在你……少城主你們陷入困陣之後,城主立刻發現不對,在鄒業五十里外駐營。”陳世戎還沒有習慣對宋域的稱呼,以至於說話都變得磕巴了。“並且很快和陳國公匯合,至此才得知白召的兵馬一直駐紮在鄒業外,兩軍已經交戰多次。”
陳世戎想到自己親眼見到的血戰,忍不住一抖:“陳國公提議放棄鄒業,兩軍匯合打退白召來兵。但城主大人卻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百姓,便將軍隊暫時交由國公代管,自己全力破陣。”
他說著神色一暗:“國公用兵如神,但……新兵對他來說就是馬前卒,只交戰了一次,我們營的人都死了。我是因為能力特殊,才被兄弟們力保了下來。”
明明才進來一天,外面竟然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宋域一時也有些恍惚。要是不知道,還以為他已經被困進來多久了。
“這期間城主一直試圖破陣,卻發現這裡只能進不能出。無奈之下,便決定派出一隊先遣兵,我那時候剛從戰場回來,聽聞訊息便一刻不敢耽擱的報了名。”
陳世戎說著摸出一個令牌遞給宋域:“我們雖然沒辦法將訊息傳遞出去,所有城主親子給了我們一人一個令牌,城主透過主令就可以感知到這陣法當中的資訊。”
宋域拿著令牌,表情變得很微妙:“實話告訴我,你當先遣兵到底是為了進來找我,還是為了能和我爹說上話?”
陳世戎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都……當然是為了找您。”
“行了,少拍我馬屁。”宋域也是無奈了,想想也知道,他們壓根不在同一小隊,這人又是如何在一天之內就得到自己陷在陣法當中的?治療的手段沒上去多少,好話倒是說的一個比一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