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近半年未曾上朝的宋丞威,換了一身正裝出現在朝堂之上,端坐於高位。原本閒散的朝臣,一瞬間全部噤了聲,齊齊跪拜了下去。
“天庸與白召大戰在即,孤決定御駕親征,北將軍蕭南隨孤同往禦敵。”宋丞威彷彿只是來宣佈這一決定的,說完之後便大步離開。
這一決定來的突兀,眾人皆驚,然而卻並無一人出聲反對,反而依舊叩拜:“謹遵城主號令。”
這便是宋丞威在天庸的積威。
……
宋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晌午了。雖然和宋丞威撂了不少狠話,但離開寢宮後的宋域還是有點後悔的,總覺得自己應該同宋丞威好好說道說道,就算真的要他走,也得把一些瑣碎的事都交代清楚了。
比如再來點旅費什麼的……升級後的宋域雖然不是一貧如洗,但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大手大腳窮奢極欲了。
不過離開城主府後,宋域就感覺到一股難以抗拒的眩暈。還是解南石扶著他去客棧開了一間客房,要不然宋域覺得自己真能在不知道哪一戶人家的牆根底下就這麼昏過去。
這一覺一口氣睡了十五六個小時,但宋域一點也沒有休息過了的清爽,反而頭昏腦漲,整個人的身體都重得像灌了鉛。
也不用他吭聲。解南石第一時間就帶著白粥小菜進了屋。還有那隻熟悉的綠毛鸚鵡落在宋域的頭邊上,在枕頭上來回蹦躂,每一腳都在踩花宋域臉的邊緣。
宋域勉力將元芳撥開:“來得這麼巧?”
“休息得如何?”解南石也有點疑惑。趁著宋域睡著的時候他給對方把過脈,但宋域這個人比較特殊,解南石很難用尋常的脈象來比對和判斷對方的身體情況。
宋域搖了搖頭:“勉強留了一條命。對了,城主沒來找你麻煩吧?”
解南石搖頭。
宋域嗤笑:“還說什麼今晚必須離開呢。還以為他要公器私用,派人直接把我們架出去。”
“若真是那麼大張旗鼓,你躲避林聽耳目潛回這裡的用心可就白費了。”
“知道知道,我這不就口嗨一下嘛,幹嘛這麼正經?”宋域勉強抬起了痠軟的手臂,舀著清粥往自己嘴裡送。一口粥要咽不咽的,一個哈欠差點沒把宋域給憋死。
解南石拍了拍他的背:“怎麼樣,能上路嗎?”
“能。”
“那巧怡呢?”解南石問道,“要接走嗎?”
宋域立馬把白粥給放下了。不說還好,一說他就想起來自己倒也不用這麼委屈自己吃得這麼清淡,揹包裡變花一樣取出不少小菜。他邊吃邊想,咬了一會兒筷子才得出了一個結論:“先不接,我們路上未必安全。讓她呆在陳國公府,對於林聽來說等於多了一個人質,為了這個人質能牽制我久一點,也不會讓巧怡出事。”
宋域說著嚐了一口巧怡做的涼拌藕片,眉眼都跟著彎了一下,隨後他不答反問道:“你今天外出有沒有聽到什麼訊息?”
解南石聞言抬頭看向宋域。
宋域不等解南石回答就繼續猜測道:“御駕親征?”
雖然解南石沒有說話,但是他臉上詫異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宋域笑了笑,很是自然的解答瞭解南石的疑惑:“這樣設定才合理。本來我就懷疑過四城混戰在後期會是大型攻城戰,但是因為實力過於不平均所以才打消了猜測。現在看來只是因為我上一週目沒有把線走全,才打不開攻城副本,而缺的最關鍵的一環——天庸的定海神針,宋丞威。”
解南石並沒有完全聽懂宋域說的這段話,但是也大概能領悟他話中的含義。御駕親征是抗衡飼養異鬼王的白召最有效且快速的方式。
恐怕從宋域為宋丞威治療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已經算到了今天這一幕。“所以,你的打算?”
“既然都要去白召,我們何不隨軍一起。”宋域有些忐忑,連著手上夾菜的動作也慢了。就解南石的行程來說,他對對方根本就是個十足的負累。可經過天庸城的劇情,宋域總覺得自己這個“少城主”的身份不應該只是在天庸城首都就那麼水了一遍這麼一次性。
此外,天庸和白召如今正在開戰。作為少城主,宋域置身事外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所以宋域幾乎可以肯定,只要能跟著大部隊走,他一定還可以經歷到一週目沒有經歷過的重要劇情。
唯一的問題是,解南石急著去歸墟救父。如果不是帶著自己,解南石估計沒幾天就可以離開天庸抵達白召。而跟著軍隊行進的速度只會比帶著宋域一起走的速度更慢。
宋域都在想,解南石是不是會就此與他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