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間變短了,但結束休眠的宋域除了因為外面黑壓壓的天本能地想賴床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麼不適。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直到解南石輕輕敲了敲房門,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柔軟的被衾。
離開衛所後,宋域雖然會獲得自由和下棋桌的權利,但離舒適的日常生活就很遠了。
講道理在回到天庸首都之前,宋域過的日子……是哪怕有巧怡妙手在一旁幫襯,其實也很難說得上是過得滋潤的水準。不像現在,就算只是名義上,大家都還供著他這個少城主,吃用都是按規格來,給得很高。
解南石畢竟是修行中人,看起來倒是比宋域這個睡飽了的人還要有精神。宋域也不用收拾行囊,只要人起來,其他東西都在系統揹包裡。
兩人本打算趁著天還沒亮就直接走人的,這時候是一般人精神最疲憊和空虛的時候。但臨了,宋域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想再去找找陸椋之。”
雖然這個行為很可能驚動別人,但解南石對衛所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便默許了。
宋域也並不是心血來潮。其實他昨晚就動過這個念頭來著,但是當時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技能升級後的變化上,找陸椋之套話這個行為的優先順序便自然靠後了。
這也是一鍵休眠的缺陷。一般人在睡眠前還會有一段思維活躍期,可以進行一些胡思亂想或者之後的計劃整合。但現在宋域只能憋在第二天早上一股腦地回憶自己昨天有沒有一些遺漏才能將他們從思海深處釣上來。
好訊息是陸椋之和他們住在一個院子。
壞訊息是,還沒等宋域敲門,解南石就按住了他的手臂:“裡面沒人。”
宋域的眼皮跳了跳:“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吃了無息丹之類的?”
解南石也有點遲疑了。
還是宋域自己否定了這個可能:“無息丹十五分鐘就得來一粒,他怎麼知道我們這時候要找他?總不能是一粒接一粒,磕了一晚上的藥。我總還不至於這麼討嫌。”
不過為求穩妥,宋域還是輕輕推開了陸椋之的房門,看了一圈,求錘得錘地將門重新掩上:“還真是沒人。這大清早的天還沒亮……”
“要等嗎?”
“不等了,走吧。”
雖然技能沒搞清楚,也沒法把陸椋之逮去給宋丞威治病,不過這遊戲之前也一直是這麼過來的,宋域倒不覺得自己會因為這個卡主線。
就是上一週目,沒有他的橫插一手,宋丞威多半涼了,也沒妨礙宋域遊蕩天下,孤身殺入白召城。
作為一款自己有演算能力的遊戲,《見神》不可能沒有一丁點的容錯自由度。
兩人走得乾脆,也就不搞什麼擺排場之類的東西了。不被解南石提溜著飛都已經是解南石好心照顧宋域的體面,馬車之類大費周章的鬼東西就更是沒蹤影了。
但宋域也不可能貼著輕身符跟著解南石奔去首都,就算他不要腿,也得要命。
“天快亮了。”宋域摸了摸鼻子,“沒時間糾結了。我們去領兩匹馬吧,你覺得怎麼樣?”
解南石微微皺了皺眉:“領?”
從性質上來講,這怎麼著也應該算是偷。
宋域就防著解南石過高的道德標準讓他最後吃苦受累,特別嚴謹地點頭:“這天庸城都是我爹的,我也只是去領兩匹馬,一路過驛站或是平安司的駐地便換下一匹體力充沛的快馬。這些馬最終都會回到平安司,雖說不告而取,卻並非佔為己有,頂多算是挪用……”
宋域理據充足,但也知道解南石沒這麼容易被忽悠過去。
果不其然,解南石的眉頭一皺:“你說完了?”
宋域訥訥:“嗯……”
“那還不趕快?等人醒嗎?”
宋域既意外又歡喜,當下就掏了無息丹,和解南石一人一粒,摸進馬廄,毫不費力地就將兩匹馬給牽了出來。
衛所尚有不少巡衛。雖說無息丹神奇,但旁人注意到兩匹馬莫名其妙地走著,也就很難不注意到牽馬的人。宋域只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抓緊了手上的韁繩,給馬匹也餵了無息丹。
好在一切順利,這藥馬匹吃著也見效,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離開了駐地範圍。
在解南石的幫忙下,宋域總算瀟灑地上了馬。騎術嚴格來講也是生活技能的一種,但沒有技能不代表不能完成操作,只是比較費力。宋域這麼多年的遊戲玩下來,騎馬的手感倒是也有。
就是這個姿態狼狽了點,和身板挺拔,衣袍翻飛的解南石呈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