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裡顯然只有鄒伯一人,他將三人帶到正堂後便開始忙乎茶水。
宋域實在不忍心看一個拄著柺杖的老伯伯在那忙前忙後,便也在他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的跟著忙活。
鄒伯將宋域手上端著的糕點擺在桌上:“峰主你的房間我每日都有打掃,倒是廂房常年沒有打掃過,可能灰會有些大……”
“無妨,我們只留一夜,讓雲琅跟你睡一宿。”解南石沒有提宋域,便是讓他去自己房間。畢竟解南石自己夜間打坐,不需要睡眠。
宋域也知道解南石的習慣自然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拿起鄒伯端上來的糕點便嚐了一塊。這糕點是鹹口的,表皮酥脆、內裡綿軟非常好吃。最難的的是食材一點都不珍貴,他也能吃。
他對解南石和鄒伯接下來的話頓時失去了興趣,專心致志的吃糕點。
雲琅也是個閒不住的主,得知這院子是師父小時候住過的,抱著元芳就跑了出去。
鄒伯也坐在了凳子上,紅著眼眶看著解南石。他養了少閣主兩年,少閣主離開這裡的時候他還是一頭黑髮,轉眼間小豆丁已經變成如今這個玉樹蘭芝的青年,而他自己也已經白髮蒼蒼。
“峰主你這些年……”鄒伯說著一頓,看向吃糕點吃的正香甜的宋域,語氣變得有些遲疑。
“無妨,不用避諱他。”解南石連自己的身份都已經和盤托出,自然也沒什麼想要繼續隱瞞的事情。
鄒伯不再遲疑,語氣近乎急迫的詢問道:“可是查到了老閣主的線索?”
解南石盯著鄒伯期待的目光搖了搖頭,眼看著老人家眼中的光暗淡下來。
老閣主?也就是解南石的父親?宋域狐疑的看向解南石,所以他其實在聽到“未來的自己”時,是不是就猜到那可能是他父親了?
“其實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宋域突然開口說道:“我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驗證猜測的。”
解南石蹙眉看向宋域,他一向不習慣將沒有把握的事情提前說出口。
鄒伯眼神裡卻恢復了光彩連聲說“好、好”,甚至沒有詢問任何相關的細節。
宋域暗中拍了拍解南石,有的時候人需要希望才有活著的動力,給一個老人哪怕是沒有準確性的希望,也比完全的否定答案要好的多。
解南石若有所思,到底沒有打斷宋域的話,眼看著宋域口若懸河,把老人家哄得呵呵直樂。
臨近休息時,宋域突然提道:“鄒伯,如果鎮上來了一個喜好穿紅衣的姑娘,麻煩您收留她幾日。”他說著習慣性往外掏金子。
鄒伯慌忙拒絕:“哎,公子,這都是小事,不用錢的!”
解南石全程沒有提出任何疑問,直到此刻方說道:“不必跟他客氣。”
“哎。”鄒伯這才將金子收了起來,琢磨著明日去鎮上買點女孩家喜歡的東西,好好準備一下。
也不知道是因為再見解南石心情愉悅,還是因為後續還有事情需要他張羅,鄒伯整個人的狀態肉眼可見的精神了很多,舉著柺杖健步如飛。
宋域差點沒跟上人,忍不住在後面失笑。
返回房間之後,宋域躺在床上調出系統,剛點上一鍵睡眠,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很輕的:“謝謝。”
嗯?什麼?!你倒是早點說啊,這樣我都沒辦法回答了!宋域心裡這麼想著,意識已經被遊戲強行拉入了睡眠狀態。
……
宋域三人選擇第二天一早離開,不驚動任何人,不然再來一次全鎮送行的排場……多少有點興師動眾。
可能是臨近目的地的緣故,雲琅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緊張。師父的師門是什麼樣的?他還有其他的師兄弟嗎?這些人是否好相處?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雲琅的緊張,解南石的聲音自馬車內不緊不慢的傳了出來。
“既然已經快到山門,那為師也該將山門情況告知於你。我的門派原是劍閣,如今改名為藏鋒,君子藏鋒、隱而不露、斂而不發。一如你手中之劍,如非必要不可出鋒,而一旦出手,百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