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域的精彩表情讓解南石開始後悔了。他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縱容宋域了,剛剛答應太快了。細想一下……這人能有什麼正經事?
“還有啊,你們那是不是……”宋域剛問出一半,就見解南石的臉色沉了下去。他把那裡有沒有什麼好吃的特產的問題給嚥了回去,又有點苦惱沒了這些鋪墊,他就不能若無其事地問解南石在劍閣裡的身份了。
不過這份好奇倒也不是非得現在就解開。都跟人回家了,有些事情總能搞清楚的。反把人惹毛了的話反而不好。於是他迅速道了一聲“晚安”就跑了出去。
解南石嘆了口氣,起身走到燈下,拿出了那枚破損的玉佩。既然宋域也要同行,那原定的週期和計劃也都要調整一下。
……
其實不止解南石這邊需要調整計劃,宋域同樣也是。
他畢竟還在平安司掛著職,雖然只是一個並沒有人會在意的閒職,但為了日後能開啟天庸主城線,平安司的關係也不能丟掉。
所以宋域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了平安司,準備請個長期的假。
得知宋域來點卯,周啟年親自帶著人到門口來迎接他。這一次獸潮鬼災,更有錢秀這個叛徒做內應,永熙州差點沒被整個掀翻。能夠守住永熙州,宋域居功至偉。而宋域背景深厚,雖然鬧了個頭七的烏龍,可安然無恙總好過讓國公的外甥死在永熙州百倍。
如今這是雨過天晴啊。連同他停滯多年的仕途也重新變得有光明瞭。
這可都是託了宋域的福。
“賢侄怎麼不多休息兩日?”周啟年笑眯眯領著人往自己院裡走,邊走還邊邀功道:“我已將這次圍城之局寫成奏本,其中著重寫個賢侄你的功績,這兩日應該就能送回到天庸,到時候……”
“不用。”宋域打斷了周啟年的話,認真的說道:“如若可以,麻煩周大人將涉及我的部分從中抹掉。”他現在還沒弄清楚自身情況,也沒有什麼根本的倚仗,來永熙州時多高調,現在就多低調。
“啊?”周啟年又琢磨不透這個小傢伙的腦袋瓜裡到底想什麼了。這種年輕的權貴子弟出來在平安司任職不就是鍍金來的嗎?
或者換個角度,宋域是因為沒有修行資質被扔到清河鎮這種偏遠地方自生自滅,那他立了功,應該很想像家族證明自己的能力才對啊?周啟年的奏請又都屬實,這有什麼好抹去的?
“打擊異鬼那都是司內兄弟們去拼的命。”宋域目光真誠,“我頂破天也只是提了一些不成熟的小建議,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個不重要的小人物。”
“嘶……”周啟年雖然還沒完全咂摸出宋域的用意,但這個年輕人有超乎他想象的見識與眼界一事他現在已經不再質疑了。既然對方開口,自己的升職也不會因此受到什麼影響,賣這個未來的大人物一個人情又有何不可呢?
兩人閒聊間已經抵達了周啟年的院落,還沒等落座就聽宋域接著說道:“那太好了,其實這次過來主要是想跟周大人請個假。”
周啟年笑了笑,這小子不會是為了休息才連功勞都不要了的吧?“這算什麼問題,賢侄這次辛苦了,理當好好休息,晚幾日再來。”
宋域嗯了一聲,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補充道:“可能不是幾日……可能幾個月?也可能一年半載吧。”
周啟年啊了一聲,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作出反應。
宋域心虛的勾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別說周啟年了,他自己都沒聽說過誰請假是按年請的。他想了想又說道:“或者周大人有沒有什麼外出探查異鬼情況的任務,最好需要時間週期長一點的那種?”
周啟年還能說什麼,他默默看了宋域半晌,咬牙切齒的道了一聲:“有。”
宋域心滿意足了,反客為主的招呼著周啟年落座,殷勤倒茶:“來、來、來,大人快坐,你放心,卑職一定給您帶好訊息回來!”
周啟年心塞,他不需要什麼好訊息,只要這位大少爺別再搞出什麼么蛾子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他說探查任務的時候,自己的心裡就突突直跳,總覺得這位大少爺會帶著某些他無法預測的情況,返回到永熙。
但周啟年敢說不嗎?他不敢,只能苦笑著應道:“那本官就等著賢侄的好訊息了。”
“好說。”宋域不要臉的應了下來,還對著周啟年舉了舉茶杯,拿著茶喝出了飲酒的架勢。
……
平安司的事情解決了,剩下的就是宋府中的眾人。這些人就算他有心帶,但解南石應該也不會同意,所以最好還是讓這些人留在永熙,有周啟年和戚容幫忙看顧,想來他們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少爺,您不要巧怡了嗎?”巧怡身子虛,即便已經到了暖夏,身上還穿著很厚的衣服,淚盈盈的看著宋域。
“當然不是,我又不是永遠都不回來了。”宋域揉了把小丫頭的頭髮:“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這樣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就又能跟在我身邊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