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熱情的隨意道長,宋域也只能打起精神:“我也是新搬進的府邸,確實沒準備什麼好酒,不過八香閣的酒不錯、肉也好吃,到時候帶長老去嚐嚐。”
說起八香閣隨意道長就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醉酒鴨……哎呀,好些年沒吃了。”
“若有閒暇,在下做東。”宋域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看來道長也是好酒之人,我府中也有一姑娘,為人豪爽、頗好美酒,估計能與道長有共同話題。”
“好說、好說。”隨意長老嘿嘿笑了兩聲,他是真的蠻喜歡這個娃子的,性子一看就很識趣且好玩。
宋域還想硬著頭皮尬聊兩句,隨意長老卻突然神色一變,張開手掌抓向宋域的腦袋並往車廂裡輕輕一撥。他用的是巧力,宋域卻完全不受控制,無法自主地一腦袋向車廂內栽去。而隨意道長整個人則已經徹底沒了影。
沒影的還有本應當也在車廂內的解南石。宋域這一下轉得眼花,一抬頭對上了戚容緊繃的小臉。宋域剛要開口,戚容突然神色一凝,猛地將宋域拉到一旁。而宋域剛剛靠著的那節車廂,已被銳利箭矢貫穿。
好在,這只是唯一的一支漏網之箭。此時的解南石已經整個人懸於馬車之上,十指交疊迅速捏決:“御。”
言出法隨。樹林中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無數箭矢在空中以馬車為圓心猛然停滯,然後便被捲入氣浪當中,再落地時已經斷成了幾截,而箭頭已經回射到叢林當中,叢林中響起數道悶哼聲,顯然來自那些偷襲者。
箭雨過後叢林安靜了下來,四周能聞到濃郁的血腥氣息。馬車頂部的解南石並沒有返回車廂,而是撩起衣袍直接坐了下來,顯然是準備在上方鎮守。
宋域聽見外面安靜了,剛想探頭看看。卻被戚容按住了:“你沒有修為,別出去添亂。”說著,小小的身軀竟也鑽出了車廂,抓起韁繩猛地一甩,呵道:“駕!”
然而方才還好好的馬匹此時卻顯得極其焦躁不安。任戚容揮舞馬鞭嚇唬,也不肯往前挪動一步。
戚容到底年紀小,涉世未深。見此情形瞬間就有些慌了。隨意道長則是笑眯眯地拍了拍戚容的手:“別總是這麼繃著一張臉,有貧道在,出不了什麼事。”
戚容卻繃得更緊了。因為他分明看見,老道長的身後,有幾匹異獸正衝馬車飛奔而來!這幾匹異獸如狼似狗,渾身覆蓋灰黑色的鬃毛,眼睛冒著綠光,獠牙極長,掛著長長的涎液。他們每靠近車廂一分,戚容便能聞見它們身上的那股臭氣,令人作嘔。
他本能地握住了匕首,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
“幾隻小狗又有什麼好怕的?”隨意道長哈哈大笑,一手拂鬚,一手伸出劍指,衝著那異獸縱向輕輕一劃。
噗——
異獸的頭領身子仍止不住地往前衝,驚擾拉車的馬匹不住長嘶,但它已經不再具有任何威脅性。因為只那隨意道長的一指,這頭兇悍異獸竟是從正中整個被劈裂開來,只以慣性撞向馬車。血肉內臟流了一地,死狀甚是血腥。
這一切不過電光石火,隨意道長的劍指又在其餘異獸的身上劃了兩道,又聽兩聲異響,異獸倒地不起。
戚容被這濃重的血腥味幾乎要燻得吐出來,卻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了一聲不輕不重的木魚聲。回過頭,那個六根不淨嬉皮笑臉的宋域正望著他:“不要太感謝我。”
戚容不想說話,但也不得不承認,他那種想要作嘔的感覺一下子好了許多。
異獸頭領的體型比其餘異獸都要大上兩三圈,尚是死得如此悽慘。隨意道長看似隨意的幾道劍氣卻已成功震懾住了這個族群。餘下的異獸不再貿然上前攻擊車廂,只從喉嚨裡滾動可怕的低吼。
“不用怕,他們也就是嚇嚇人。異獸雖是獸類,但也不會是真的一心送死。只要是個活物,都有求生的本能。”
戚容很想對宋域翻個白眼:“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躲在我身後?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讓你說的話很沒有說服力?”
“說服力不重要,命才重要。”宋域把自己躲得更嚴實了,倒是良心未泯地給戚容貼了不少防禦符咒,“先是弓箭手,然後是異獸。戚容,他們應該都是衝著你來的,你覺得之後會不會是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