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回府的第二日,隨意道長的房間便被安排去了隔壁。
戚容對此很不滿。他打發了一批僕人後,便怒氣衝衝地跑去隔壁房:“道長!你若不在身邊,我無法安心!”
隨意道長卻神秘兮兮地對戚容講:“正是要分開,我才好看看這位永熙州副州主打算怎麼對付你一個小孩子。放心吧,光天白日的,就算我不在你身邊守著暫時也是安全的。我去看看這州主府有沒有哪裡多了什麼蹊蹺。對了,你之前看到有人傷了你爹,是在哪一間?”
“二樓最左側有一間書房。”戚容說到這裡,竟是鼻子一酸,他平日便是在那裡被戚白笙教導讀書寫字的。
隨意道長不知道箇中辛密,只看戚容這可憐模樣,伸手摸了摸戚容的頭以作安撫。笑容慈愛,卻並沒有過多的言語。
戚容想了想,又壓低了聲音說:“道長,你還是回來和我一起吧。我們一起去查,說不定就能找到我爹在哪兒的線索了!”
隨意道長卻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說道:“孩子,我們如今寄人籬下,隔牆有耳。這樣的話還是別再說了。柳副州主是個體面人,你大可安生。”既然是體面人,就不會明目張膽的對一個小孩動手。
所以這幾日才會想盡辦法刺激戚容,讓他自己出現紕漏。
戚容看著隨意道長以指尖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寫的“你自己去”,若有所思。便調轉話題,說了許多有的沒的。可能是和宋域在一起久了,戚容覺得自己現在很戲精,將一個任性孩子的模樣演繹得天衣無縫。
隨意道長則扮演著安撫孩童的長者模樣,反覆說這些“只要有貧道在,你不必擔心”的類似的話。手指在桌上卻是不曾停過:“至少有四五人盯著貧道。但盯著你的人沒有那麼多。”
戚容的身子整一個就僵了,他感覺到了被輕視,但很快便釋然了。在這樣的環境裡,被輕視是他的優勢。
方才戚容也擔心隔牆有耳,說話還是藏了一半。州主府不止是普通的府邸,更是永熙州的心臟。戚白笙極有前瞻性地為防永熙州將來的禍患,在州主府中設有不少暗道密室。
戚白笙沒有瞞著柳懷鈞,但也沒有系統地帶他一間一間去看過。想到柳懷鈞之前手上拿著的那塊黃玉,想來柳懷鈞也是最近才找到了戚白笙。只是戚白笙一定還有自己的防事,這才讓柳懷鈞不得不將戚容架起來。
這樣看來,戚白笙之前或許就是藏身於某間柳懷鈞並不知曉的密室裡。
想到這裡,戚容的心就怦怦地跳。找到父親,就等同於找到了柳懷鈞的罪證!復仇的信念並未讓孩子發昏,他也蘸了茶水,在桌上寫道:“有幾人盯我?”
隨意道長看了一會兒那些字,在戚容幾乎為此著急的時候,他給戚容塞了三道符,並沒有回答戚容的問題,而是在桌面上寫下了一行字:“隱身,不出聲不破,一炷香。”
這之後,二人便不再寫字了。戚容見沒辦法勸隨意長老跟自己回房同住,跟對方大吵一架,便“負氣”離開。
……
戚容那邊的委屈宋域看不見,卻也能猜測到一二,所以才會特意交代杜安辰多盯一盯那邊,當然他也期待小七那邊能給自己帶來驚喜,畢竟這孩子答應找到劍閣長老之後,就給他柳懷鈞作案的證據的。
宋域絲毫沒有壓榨童工的自覺,從馬車上跳下來,溜達進平安司。
今天的平安司對待宋域的態度依然稱不上和善,但宋域自來熟、臉皮厚,愣是架著幾人與自己談天說地,美曰其名要了解了解永熙州平安司的歷史。
不知是不是他的真誠起了作用,還真讓大家對他有所改觀,當然按照宋域自己的看法,這主要還得歸功於八卦是人類的本性。只要能一起八卦,等話說過幾輪,大家都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