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脫口而出,說完之後解南石多了一絲懊惱。別人私事如何他原本不該關心,總覺得和宋域相處久了,解南石感覺自己好像也生出了一點凡心。
“我來找宋大人彙報公務,宋大人怕孤男寡女玷汙了他的清白,我就著道長來做個見證。”杜安辰對待解南石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恭順地將她揚向宋域的刺一根根撫平。
解南石神色恢復如常:“可是平安司中人調查之事?”
“不錯。”杜安辰倒是也無所謂要將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只不過伸手掏名錄時才想起來東西還在宋域的床上。她明擺著自己那張嫌棄的臉,從宋域那團與整齊完全挨不上邊的床褥裡以二指拎出了名錄。
“這上面已經記載了大部分人在昨夜的行蹤,都沒有什麼可疑的。只有一人,我無法追蹤。可這本身就可以成為一種結論。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多半就是他,錢秀。”
這個名字出乎意料,宋域當即看向瞭解南石,果然看見解南石的眉頭微微蹙起,神色中有驚訝和疑惑。
宋域想了想,主動充當瞭解南石的嘴替:“他在平安司雖只管理丹房,但威望很高。所以即便他要做些什麼事,也不至於要勾結異鬼。這……似乎不太合常理。”
其實他腦海裡下意識閃過這個人會不會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但是昨天剛剛得知平安司官服的奧秘,這個念頭就很快消失了。
只談公事的杜安辰有一種雷厲風行的爽利感,給人一種極其能令人信服的感覺:“永熙州的平安司內如何,我並不知曉。我只知道,我追蹤了一晚上,唯有此人極其可疑。”
頓了頓,杜安辰便將自己昨晚的經歷和感受說了。她的記憶只停留在看見元芳夜飛,再後來就是自己不知為何身處了另外的地方。當然,敘述當中她隱去了自己使用的追查手段,因為這些都不怎麼重要。
宋域聽後陷入感慨:“還以為底層邏輯這種東西牢不可破。沒想到先有解南石,後有錢秀……其中一定有古怪。”
杜安辰聽不懂,但也不打算讓宋域解釋。
宋域下意識看向解南石,只見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曾見過有如此手段的人物。”
這兩人倒是默契,現在都可以進化到不用語言交流了,杜安辰看得嘖嘖稱奇,不過她現在最關心的只有自己的業績:“雖然我什麼都沒有查到,但他刻意隱匿行蹤,這本身就是一種結論。”
說完,她便目光灼灼地對宋域伸出了手:“我立下如此大功,你總得意思意思吧。”
宋域也不小氣,反正都是遊戲幣,宋域管夠。不僅如此,他還給杜安辰多加了兩壇酒。惹得這位紅衣美人又想吐槽又壓不下錢酒在手的喜色,最後傲嬌地提著偌大的酒罈,就準備離開。
“等會兒?”宋域趕緊叫住杜安辰。
面對大方的金主,杜安辰總算多給了個好臉色:“怎麼了?”
“你有永熙州的地圖嗎?”
說這話的時候,解南石又看了宋域一眼。他知道宋域有隨時隨地調看地圖的本事。可宋域有什麼辦法呢,他系統裡的地圖能直接共享給這兩人看嗎?不能啊。
好在杜安辰的聰慧超出想象,竟是直接跳過了這一步驟:“如果你是想推測他行進的方向,我也有一個猜測。”
宋域眼睛一亮。
“他是衝著州主府去的。”
宋域與解南石腦中都是靈光乍現。宋域激動得甚至不得不敲一下木魚來讓自己別蹦起來:“州主府中不光有州主,還有副州主!”
解南石點頭認可:“錢秀勾結異鬼雖不可思議,但與柳懷鈞有來往則正常許多。”
“只是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怎麼樣。”宋域摸了摸下巴,要讓一個聯盟崩潰的最好的辦法,永遠都是瓦解他們的共同利益。
解南石沉吟了一下:“應當不會很親近。天下修士都與異鬼勢不兩立,他連夜前往州主府,說不定也是要與柳懷鈞興師問罪,搞清楚異鬼的事。”
旁觀者一般的杜安辰看著兩個無縫接話的人,百無聊賴的喝了口酒,認真點評:“你們不搞清楚他們為何勾結在一起,便很難離間他們二人。”
“有道理。”宋域的眼睛發亮,思維已經不受控制的發散了出去。“這說不準就是一個副手與副手聯合上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