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揭老底
梳妝亭裡，只有一張桌子，也只有一張椅子。
洛小楓笑了笑，一屁股坐了下來。
亭子裡只有一張椅子，所以，屠老大隻有站著。
洛小楓盯著屠老大那隨風飄擺的青灰色長袍，他在等屠老大說話。
屠老大沒有說話，卻抱起了酒罈，緩緩斟了一杯酒。
鼓樂聲突然停了下來。
梳妝亭一下子跌入死一般的寂靜裡。
寒風呼嘯，萬物蕭殺。
屠老大神情肅穆，他輕輕地舉起酒杯，舉過眉梢，然後慢慢地俯身，將酒灑在地上。
酒香四溢！
屠老大嘆了一口氣，突然點了點頭。
鼓樂聲又響起，卻是那種悲傷欲絕的調子。
洛小楓沒有說話，他盯著桌子上的美味佳餚，彷彿看得痴了。
屠老大本是冷漠的眼睛裡，突然泛起了淚花。他又在斟酒，一杯放在了洛小楓面前，一杯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裡。
屠老大突然說話了：“老夫平時從不飲酒，今天卻想和洛捕頭一醉方休。”
洛小楓笑了笑，還是沒有說話。
屠老大突然道：“我是一個將死的人，能和大名鼎鼎的洛捕頭喝杯酒，也是平生一大幸事。”
洛小楓抬起頭，看著屠老大的眼睛，嘆息道：“屠宗主身體健朗，不知為何要說這樣的話？”
屠老大苦笑了一聲，他緩緩放下酒杯，望著遠山的積雪，神情說不出的淒涼落寞：“再厚的積雪都會融化，再健朗的老人，都會死亡。你說是麼？”
洛小楓笑了笑，夾起了一塊肉，塞進了嘴裡。洛小楓表面上無動於衷，但心裡卻在揣摩著屠老大的弦外之音。
屠老大舉起酒杯，寬大的衣袖遮住了整個臉。
洛小楓在斟酒，清冽的酒，竟散落到了桌子上。
屠老大盯著洛小楓的臉，突然道：“洛捕頭有心思？”
洛小楓淡淡道：“是！”
屠老大道：“洛捕頭有許多疑問，只是還沒有說出來？”
洛小楓道：“不錯！”
屠老大望著遠山的積蓄，眼光突然變得很炙熱：“你最好不要說出來，有些話，雖非洪水猛獸，但有時卻比洪水猛獸還要厲害。”
洛小楓淡淡道：“有些事明知不能做，卻偏偏要做。有些話明知不能說，卻偏偏要說。人在江湖，便身不由己。難道屠宗主沒有這樣的感受？”
屠老大眼睛裡突然迸射出刀鋒般的厲芒：“既然如此，洛捕頭就但說無妨！”
洛小楓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些日子，白衣澗橫行江湖，做出了許多駭人聽聞的事情，屠宗主想必也有耳聞。”
屠老大陰沉著臉：“嗯。”
洛小楓淡淡道：“白衣澗神出鬼沒，行蹤不定，但有一件東西卻落到了我的手裡。”
屠老大目光閃動：“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