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接上文
安葬了秦父以後,秦玉凡由於在這幾天的勞累過度,再加上操心過度的影響,便生病了。
看到她生病了以後,她的未婚夫陳永伏連忙用摩托車載著她,來到了社群衛生所裡瞧了病。
經過醫生們又是吃藥又是打針以後,秦玉凡的病情總算暫時得到了控制。於是,她便在第二天一早,坐在院子裡一面養著病,一面對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不住地胡亂思索了起來。
她不由得一下子就想到了父親的喪事:在秦父的這次喪事期間,連同住院費,手術費、醫藥費、在太平間的停屍費,以及買棺材、選墓地、請客送禮、以及糖茶菸酒、以及其它各項費用在內,共計花費將近一萬五仟多元左右。除過收到單位上和親戚朋送來的將近八仟元的禮金之外(注:不久之後單位上便給予她父親的喪葬費一萬元除外),其餘的費用是她和陳永伏兩個人準備結婚用的“私房錢”。這些“私房錢”部是她平時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她原本打算用這些錢紅紅火火的舉行一個婚禮。沒有想到父親的這一去世,所有一切都泡湯了。想到這兒之後,她不由得暗暗地心痛起那些錢來了。
雖然秦父在臨終之前曾經一再囑咐她要喪事從儉,但是她卻並沒有按照父親交待的話去做。一來她這個人十分爭強好勝,喜歡面子。二來她也想借大辦父親的喪事之際,提高一下自己家的聲譽。她十人清楚:她們家的左鄰右舍都曾經因為她父親沒有兒子的原因,幾番羞辱和小瞧過他們一家人。因此,她便決心為父親大辦喪事來提高自己家的聲名。
“唉!那些私房錢可是自己平時省吃儉用才一分一粒的積攢下來的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積攢下這一筆錢呀!”想到這兒後,她不由自主心痛起那些錢來了。
她一邊不住地嘆惜著,一邊又胡思亂想起來……
“唉!眼看再有十多天就到了自己的婚期了,沒有想到卻出現了這種事情。父親這一去世,婚期不知道又要拖到什麼時間了?”想起了自己的婚事之後,她不由得更加感到憂心忡忡了。
“楠楠會輕意放棄此事嗎?他們兩個人一直暗中有意,而且,她現在又懷上了永伏的孩子。如果楠楠把她自己懷孕的訊息告訴給他之後,他會不會念起她懷有他骨肉的份上答應她的要求呀?以楠楠的手段,加上永伏他比較心慈手軟的性格。她要想要得到他的話,豈不是唾手可得的事情嘛!”想到這兒後,她不由得又感到頭痛欲裂了。
就在那天下午,秦玉楠說出了懷孕的真象之後,她在她的身旁聽的是明明白白的!她當時便為這件事情害怕的要命。然而那時由於一直忙於考慮父親的事,一直沒有機會考慮這件事。現在細想起來,她不由得更加感到害怕,越發地感到頭痛欲裂了。
“如果楠楠以此事求到了我的面前:要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成她和永伏之間的婚事,我該怎樣應答呀?他們會不會說我薄情寡義,見死不救呀!楠楠和媽媽那兒我又該拿何言語應答呀?既就是我狠心下來,不理會她的要求。她要是把這件事告訴給永伏之後,他會不會念起她懷有自己骨肉的份上,而答應和她結婚的要求呀?到了那個時候,我既顯得是無情無義,又會落個被人拋棄的下場!”想到這之後,她不由得更加陷入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我該怎麼辦呀?難到就這樣把永伏‘讓’給楠楠,那我以後怎麼辦呀?他可是自己熱戀了近三年之久的戀人呀!論人材、論相貌,可真是百裡挑一呀!這樣的好際遇如果就此放棄的話,只怕是再也難以找到像他這樣好的丈夫了。
“她越思越想越覺得頭疼欲裂。一陣頭痛病襲來,她不由得愈發地昏昏欲睡起來。於是,她便強打起精神,朝著自己和秦玉楠住的屋子裡走去了……
秦玉楠此時也和秦玉凡一樣在動著心思。她自從安葬了秦父之後,這幾天也是鬱鬱寡歡,寢食難安,陷入到優愁之中了。她也不由得想起了父親的喪事……
在整個秦父的喪事期間,就冷落了她一個人,彷彿父親的死與自己無關。在她父親的整個喪事期間,就是她一個人顯得比較清閒。家裡的一切事務,都由她的姐姐秦玉凡考慮好了,用不著她來考慮。她為此也落了個一身輕鬆。她記得在父親的喪事期間。有一天,家裡的花銷不夠了,秦玉凡於是便伸手向她要起錢來,而她卻拿不出錢來。她本身就在私營企業裡上班,工資本身就不多。而且她這個人又十分愛打扮,花錢似流水。她一個月掙下的那些工資,都不夠她自己零花,更別說攢下“私房錢”了。
她參加工作已經快兩年多了。這期間,她不但沒給家裡用過錢,而且,每每在缺錢花的時候,揹著秦玉凡和秦父二人,偷偷的找秦母要錢花。
秦母這個人十分心善,對於兩個女兒十分溺愛。秦玉楠就是由於她的溺愛,從小嬌生慣養,才養成了這個脾氣。為了此事,秦父曾經不知道數落過她多少次。而她總是以孩子小搪塞著。面對女兒的屢次伸手要零花錢,她氣的是連說帶罵。然而儘管如此,她卻儘量每次都滿足了她的要求。但是卻始終瞞著秦父和秦玉凡兩個人。她知道秦父性格暴躁,怕他知道後會暴跳如雷。她也不敢讓秦玉凡知道,怕她知道後會有意見。所以,她一直都儘量瞞著他們兩個人。
其實她並不知道,秦父和秦玉凡他們兩個人對此事早已是心知肚明,只是誰也不想說明罷了。他們一家人早就知道秦玉楠的“心性”,所以處處都“讓”著她。然而,儘管如此,她也沒有攢下多少“私房錢”。
看到她拿不出錢之後,秦玉凡曾經氣的大罵道:“楠楠!爸爸把你養活這麼大了,你僅僅給爸爸拿了伍佰元錢給爸爸送終!爸媽平是最疼的人就是你了,你竟然連一點孝心都不給爸爸盡。爸爸白把你養活這麼大了!”
秦玉楠被她罵的是啞口無言。於是便不服氣的說道:“我怎麼能和你比,你在國營大單位工作,一個月的工資頂我兩個月的工資。爸爸當初讓你接替了他的工作,要是讓我接替他的工作的話,我自然就會為爸爸的喪事出些力氣的……”
秦玉凡聽了她的一番話之後,氣的是哭笑不得,知道和她說不清楚,只好不再言語了。獨自一個人承擔起了家中的一切事務。
秦玉楠也是一個心性要強的人,她早就從她們家來人的表情中看出來:大家都看不起她。他們一個個都在圍著秦玉凡一個人轉,彷彿她爸爸就是秦玉凡一個女兒似的。
想到這兒後,她不由得暗恨人世間的不公平,同樣是親姐妹,遭遇卻不同。為什麼大家都圍著姐姐一個人轉,而忽略了她的存在?為什麼她有一份令人眼紅,讓人妒嫉的工作,而她自己卻沒有?為什麼她在家人及親朋的眼中有“本領”而自己卻備受冷落。
她越思越想越覺得悲觀,產生了自卑的思想.她用手擦了擦眼淚後,又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秦父出殯那天的情景……
她記得父親出殯前的一天。就在那一天,她們家裡來滿了秦玉凡她們單位的客人。連公司經理都親自到他們家來了。他們一個個都行著五十、一百元的禮金,坐在了“上席” 上。受到了特殊的招待。
而她自己單位上的客人,卻是廖廖無幾。幾乎沒有來人。一則是她平素的人緣不好,沒有人願意給她“捧場”;二則是單位小,沒有人能行的起那麼大的禮金。勉強來了幾個人,還都是隻送幾元錢的禮金。他們一個個都聳拉著頭,坐在“下席”上。她看了之後,就覺得喪氣。
想到這兒後,她不由得更加悲觀喪氣,產生了失落感。她不由得‘咳!’的一聲嘆了一口氣之後,又接著胡思亂想起來了。
她不禁又想起了擺在她眼前,讓她愁斷肝腸的問題她知道男女關係是世人最敏感的話題。她未婚先孕這件事情,要不了一個月,就會被傳的是沸沸揚揚的。世人的嘲笑聲和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她也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她知道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後,她會更加聲名狼狽的。想到這兒後,她不由得更加感到絕望了起來。心裡面更加產生了一種悲觀厭世的思想。失聲地痛哭了起來。
只見她痛哭了一會兒之後,便翻身下了床,一面將牙一咬、心一橫,一面便在屋子裡找了一根繩子。她又從屋子裡端出了一把木凳子之後,便站在木凳之上。一邊默默的哭泣著,一邊做起繩套來了。不一會兒工夫,她便做好了繩套,只見她將繩套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默默地哭泣了起來。
她默默地哭泣了一會兒之後,便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隨後,只見用腳使勁地踹倒了木凳之後,身體便被懸掛在屋樑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