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兒時的記憶之中,最難忘記的事情,莫過於初次學騎腳踏車了。
我記得我初次學腳踏車的時侯,大概是公元1979年的春天,那時侯,我還在我們村所辦的,村辦小學裡面上小學二年級。
那個時候的農村,家家還是在吃著大鍋飯。所有群民,都靠著掙工分來養家餬口。哪個時侯的農村,也幾乎沒有任何現代化的工具。幾乎連汽車都很難看到。(其實那時候有汽車,只是當時年齡幼小的原因,沒有出過遠門。所以看到汽車時,便甚覺好奇。曾經惡作劇的,關過一個汽車油箱的油門。以此來取樂。
就在那一年的春節前夕,我的長兄,竟然從渭南買回了一輛’紅旗’牌腳踏車,回到了家中。
在當時的的中國農村,各種交通工具甚之又少。一個村中能出現幾輛腳踏車的人家,都算是一個差不多的富戶人家。因此,自從我家買了一輛腳踏車以後,我們家中便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他們一個個都在躍躍欲試,爭著學騎腳踏車,便成為了好多人的一種愛好。
對於這樣一種來之不易的物品,大哥對之自然是視若珍寶。於是,他在平曰之間,便把腳踏車鎖在了家中。
看到別人都在學著腳踏車以後,我的心裡便蠢蠢欲動,便纏著大哥,想學腳踏車。
呼——呼——北風呼嘯,大樹在寒風中搖曳著,一條條柳枝就像皮鞭似的在空中抽打著。
落光了葉子的桐枝上,結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枝兒。陰霾的天空,雪花紛紛擾擾地飄飛散落。四季常青的松樹和柏樹上,堆滿了沉甸甸的積雪,隨風在空中不停。
今天,是雪兒出院的日子,沒有人接她。一大早,雪兒謝絕了護士長婷婷姐邀請她到家裡去住幾天的好意。
父母不在的這幾天,都是婷婷姐噓寒問暖地關照她、說些開心話逗她。雪兒怎麼忍心麻煩婷婷姐呢?婷婷姐每天的工作夠忙碌的了,雪兒才不願自己成為婷婷姐的“小包袱”呢。
趁婷婷的姐姐領著護士們例行查房的時候,懂事的雪兒就悄悄地離開了醫院,漫無目的地在雪地走著,走著……
身體虛弱的她,一走一趔趄,一步一蹣跚。她眼前一片茫然,不知自己該到哪裡去?
自從她患了血癌後,父母由每天互相謾罵,上升到撕扯毆打。這不,在她即將出院的前幾天,爸媽離了婚。
走時,他們結清了醫院的欠款,還給她留了些錢。媽媽去了遙遠的地方,說是為女兒尋覓醫治偏方,她不相信,可愛的女兒會沒救的。爸爸他去了南方,說要做筆大買賣。家裡,只剩下奶奶一人,像冰窯一樣寒冷。
雪兒,獨自一人在雪地裡慢慢地走著。她伸出手來,雪花,落在了她的掌心,漸漸地、漸漸地融化了……這就像父母曾經的愛一樣,永遠地消失了。她,再也回不到從前。
雪兒揚起她那俊俏清瘦的臉龐,伸出舌頭舔了舔落在舌尖上的雪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她想起了親愛的奶奶:她彷彿看到了在這空曠的雪野上,慈祥的奶奶拄著柺杖、站在村頭正向她這裡眺望。想到奶奶,雪兒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不去擦,任淚水在面頰上流淌。
風,一直在刮,雪花,一直在空中飄蕩。雪兒她,一直在痴痴地望著通往家鄉的路面。
“滴滴——滴滴——”伴隨著幾聲汽車的鳴笛聲,“嘎”的一聲剎車響,一輛淺綠色小轎車停在了雪兒的身旁。
“咦,這不是雪兒同學嗎?你怎麼一人出院了?”隨著聲音,從轎車裡走下一個三十出頭的女性:她一雙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地。這聲調和神態裡,充滿了關切和問候。
雪兒覓聲望去:只見來人穿著白色羽絨服,黑色打底保暖褲,高筒黑色靴子,整個人端莊美麗。
“趙老師!我,我出院了……”雪兒見到和藹可親的班主任趙芸老師,忍不住“嗚嗚”地哭出聲來。
“雪兒乖,別哭。昨天晩上,我才聽說你父母的事,老師來遲了!快上車,到老師家住段日子。”趙老師雙手拉著雪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