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劃破層層霧靄,穿透雲層,輕柔地灑向亞蘭大陸時,楚應也緩緩睜開了雙眼。昨夜淬體圓滿後,楚應略作休息,又重新投入到修煉當中。修行如逆水行舟,十年來他日復一日地重複著這樣的生活,不同的是這次修煉後熟悉的空虛感並未出現,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充盈的聖光能量在他體內緩緩遊走,幾個呼吸間便將一夜苦修的疲勞感一掃而空,就連楚應那長期日夜苦修所導致的蒼白的臉也紅潤了幾分。
“應兒!”門外傳來一聲呼喚。
這一世楚應的姓名並沒有發生改變。他被母親獨自一人撫養長大,母親對於父親從來都語焉不詳,就連姓氏也避而不談,所以也就未給他取名。直至他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後,給自己取名楚應,母親竟也欣然答應了。
“今日是藏經樓的開放日,再不起來的話就要趕不及了。”門外的聲音又喚道。
“好的母親!我就來!”楚應扯著嗓子喊道。說罷楚應體內聖光微微運轉,輕輕一躍便躍至房門前。開啟房門,一張藏著些許擔憂的臉龐就出現在眼前。
眼前是一身荊釵布裙卻難掩秀麗脫俗的婦人,歲月並未在她眉目如畫的臉上留下絲毫痕跡,反而透漏出一股風姿綽約的絕代風華。
這個溫婉如玉的婦人名叫顧清,是楚應這一世的母親。
前世的楚應尚在襁褓之時便被雙親遺棄在路旁,幸而遇到師父將他抱回重陽宮才未夭折,所以他並未體會過父母親情,對如今這難能可貴的母愛,楚應十分珍視。何況十年前他被仇恨摧毀理智,變成一個在外人看來瘋言瘋語的小瘋子時,這一世的母親對他的關愛也沒有因此有絲毫的減少,事後楚應回想起來,自己能夠重新振作起來,母親一如既往地關愛至關重要,如此一來,楚應對其更為愛戴尊敬。
“早飯我已經準備好了,用過早飯休息一會兒再出發吧。”
“好的母親!”楚應笑著應道:“今天我一定可以進入藏經樓的!”
顧清聞言眼波輕輕流轉,不著痕跡的收起了眼底的擔憂,微笑道:“應兒一定可以的,但是得先去吃飯,不然一會兒飯要涼了。”
楚應不能修煉的情況眾人皆知,畢竟在亞蘭大陸,不論天賦高低,人人皆可引導聖光入體修煉,修煉聖光就如吃飯喝水一樣,早已深入亞蘭大陸人們的生活中。而無法修煉聖光的人可謂是鳳毛麟角,千百年也見不到一個。所以楚應也被稱為鳳安之恥,所幸顧清與鄰舍鄉親關係融洽,紡織的手藝又堪稱一絕,若非如此,楚應怕是早已被趕出風安城了。
顧清自然也清楚兒子的情況,只不過這孩子明知自己無法修煉聖光,卻仍然沒日沒夜的修煉……她也曾一度擔心兒子會吃不消而勸阻,最後還是拗不過楚應,時間長了,除了臉色蒼白一些,也未見他有不適的症狀,只能隨他去了。饒是如此,顧以清也時常心疼不已,但她更不忍心打擊兒子的信心,只得每日禱告上蒼,希望奇蹟的來臨。
楚應嘿嘿一笑,急忙跑到餐桌前大口吃了起來。
藏經樓是鳳安城的一處專門存放典籍的矮塔,一共有三層,層數越往上面積越小。第一層便是存放著人文歷史風土人情之類的科普書籍;第二層陳列著大陸上流傳最廣又最普通的奧術,戰鬥類武技更是寥寥無幾,大多是一些與工匠或農耕相關的奧術,如鐵匠會用到的“重錘擊”、廚師的“旺火決”等;而第三層只收藏著幾本勉強稱得上是力階初級的功法。
這幾年來楚應在藏經樓附近徘徊了無數次,卻無法進入其中。只因藏經樓有一道特殊的門禁,需將聖光注入其中方可將其開啟。換句話來說,體內蘊含聖光能量之人方可入內。
“五年前無意間感應到從藏經樓裡傳出的那一絲波動,不會有錯的!那是靈氣的波動!”楚應將碗裡的最後一口粥扒拉進嘴裡,想道。
“母親!我先走了!”將粥扒拉完,楚應顧不得收拾餐具,大聲招呼了一聲便拔腿往外跑去。
“你不休息一……哎呀應兒!你慢點兒!”聽到顧清嗔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楚應背對著她伸手揮了揮便繼續向藏經樓跑去。
藏經樓位於鳳安城東邊的廣場中,從前的楚應從家裡跑到廣場,途中需要略作休息方可到達。如今卻不用太多時間便可臉不紅氣不喘地直接跑到目的地,這明顯的變化讓楚應頗感欣慰。
突然衝入廣場的身影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隨即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便悄然響起。
“咦,是那個不能修煉的楚應?”
“哈哈,鳳安之恥又來了!”
“修煉不了聖光的廢物還要來湊熱鬧,真是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