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小包,大小的小,包子的包。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名字,普通得到放進玩家當中,都是那一種最不隱起人注意的ID。這就和公寓樓隨處可以聽見的稱呼一般,小林小王小陳一樣,十分的大眾,讓人不由得感覺到有一種熟悉感,熟悉中卻又帶著無比的陌生。
大眾的小包,現在正和周圍的玩家一樣,席地而坐,拿著一塊燒餅啃著,此地不時對著遠處的劉關張三兄弟投去目光。如他這樣子的玩家們,在這裡,沒有八十,也有個幾百。
小包在這裡面,就像是萬千沙土當中的一顆沙子,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同。他穿戴著一身普通的裝備,吃著比其他玩家要差的燒餅,毫不引人注意。
究竟他在這裡做什麼?
事實上小包自己也是有一點迷惑的,用他的話來說,他有時候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究竟要做一些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去做。那大概,就和現在身邊坐著的,近處不斷蔓延開去的那一大群玩家們一樣,他們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一些什麼。
好感度?劉備,一個未來稱帝的男人,哪怕是在現在,都不是輕易可以接近的人。看看他身邊的人究竟是誰就知道了,一個關羽,一個張飛,這就足夠證明能夠站在他身邊的人,都不會是什麼普通人。
可惜的是,這麼一大群的玩家,現在做著的事情,卻在做著普通人不會去做的事情。這並不是褒獎,反而是帶著貶義,因為所有人,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十分不正常。
不會是普通人,可不代表你區別於普通人,就會得到劉備的矚目。人們對於一些有怪異舉動,出奇言語的人總會投去注視的目光,就和看待一個傻子一樣。
那麼現在,周圍究竟有多少的傻子?
環視了一眼,周圍是一個個的人頭,能夠初步估計一個大致的數量,具體的就不知道了。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傻子,究竟有幾個傻子能夠成為最後的幸運兒?
小包還是不知道,但那數量肯定稀少,當他們接近了劉備,成為幸運兒之後,或許就會成為麾下的一個小兵。那牽馬的,送酒菜的,一開始就幹著奴僕所做的活計,到最後逐漸的,奴僕這個身份也會固定下來。
再說關羽張飛,他們兩個人的好感度,同樣是極難獲取那一種,也是最簡單的。只要你能夠與他們鬥個旗鼓相當,那麼興許會來個惺惺相惜,最後好感度就起來了。
同樣很可惜的是,後面那個相對簡單的,卻是一個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以現在玩家門的實力,能在兩人的手底下撐過幾招?
一招?兩招?三招?這離旗鼓相當還無比的遙遠,就別說會得到他們的友誼了。
小包搞不懂的就是這一點,他相信很多人不是沒有想到,這樣子跟著,這樣子待著,很可能什麼都沒有。如此浪費時間,不如將時間用到提升自己實力這一方面,而非傻傻愣愣的做著這種無用功的等待。
知道,卻不等於他們可以這樣去做。人的想象當中,總是存在著許多僥倖,一萬個人當中只存在著一個幸運兒的話,都會相信自己就是那一個最幸運的。正是這種僥倖,讓他們繼續在這裡堅持著,明知道結果可能不太好的同時還在繼續等待奇蹟出現。
他們不能走,萬一走了之後,別人得到可原來屬於自己的機會怎麼辦?
小包現在腦海裡面,都可以想到這些玩家們心中隱藏著的這個想法。
他也曾經有過。在很小的時候,他夢想自己使一個超人,然後過了許久,才發現他不會飛。又想成為一名科學家,再在之後,經歷過父母老師的轟炸之後,那時候他也才明白,大概一輩子也當不了一個科學家了。
小時候為那些夢想哭了很久,漸漸,漸漸長大了以後,才發現以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的他,其實也和千千萬萬個人一模一樣。一樣的在忙碌著,一樣的經歷學業,工作的總總壓力。
其實,沒有不一樣的對吧?因為那個幸運的自己,都是想象當中的另一個自己啊。
僥倖,很多時候,還是不要有的好。不必去勉強自己,換另外的看法去看,你就會看見不一樣的吸引自己的東西。
那麼他在這裡做什麼?和這些玩家一樣,待在這裡,跟著劉關張三兄弟,似乎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不,是不一樣的。小包將燒餅吃完,拍了拍手上的餅屑,抬起了頭來。
十分普通的面容,和名字一樣,和他吃完的燒餅一樣,和周圍的玩家一模一樣。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就連現在的遠眺,在周圍也有許多玩家與他一樣。
他是不一樣的,是這些玩家裡面的異類。或者說,這麼一大群玩家當中,也有著許多和他一樣的異類存在,只不過都隱藏在最深處,在等待著機會罷了。
在這些人裡面,小包是最不為人知的那一個,他從來就沒有表露出什麼不同出來。
有一些出過手的玩家,或者是沒出手的玩家,都表現過對於雌雄雙股劍,青龍偃月刀與丈八蛇矛的貪婪。就連那些為了好感度而來的玩家們也是差不多的,那種神兵利器,人人都想要得到。
小包,也想要得到,可他想的東西,往往比其他人更深,更大膽一點。別人敢想的東西,他會想,別人不敢想的東西,他也會去想,並且還不僅僅只是存留在想的這個方面,他還將其付諸實施。
在現實當中,有太多的制約,掣肘,並不能隨心所欲。在遊戲裡面,這就不同了,他想要去做一些什麼,都可以不用顧慮,放手大幹。
人如果有些東西想做不敢去做,等老了才要去做,那也就晚了。倒不如就趁現在,趁自己還行,還敢想,就去做,失敗了也能夠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