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需要什麼防禦?你只需要比對方更快,更強,更不要命,將他整個人壓制下去,還要防禦做什麼!
任誰都想不到看上去白麵俊朗的張飛,就連穿著鎧甲都帶有一些儒將之風的他,在戰場上,竟然會是這樣的一種戰場風格!這樣的酷烈,直接,往往都只出現在一些彪形大漢,鬍鬚滿臉的武將身上,出現在張飛的身上實在是有一些不協調,可是卻帶有別樣的暴力美感。
就連那些全身以待的黃巾軍刀盾手們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一個人,敢於跑到他們面前,刺出這樣的一槍。即使他能夠穿過箭雨,來到他們的面前,可這不就是找死麼?!
在他們構築的盾牆面前,一個人的力量能頂得上什麼作用?更何況在他們之後,還有著依然嚴陣以待的槍陣,更不用說,只要盾牆一露出足夠長槍刺出的空隙,這些長槍就會變成林立的槍林,將所有撞上他的人變成一具具遺留著血洞的屍體。
他怎麼敢?
沒錯,張飛就是敢。他不敢,又怎麼會放棄在涿郡那安逸,能夠讓自己吃穿不愁的一方豪強的產業,就加入討伐黃巾軍的戰場當中?他不敢,又怎麼能以鄉勇之身,於戰場之上殺死犯郡的黃巾賊將,得到現在的軍職?
他從來不說,只會去做。問他敢不敢,這一矛就是證明!
在這一刻,許多黃巾軍士兵都覺得自己的思維變得遲滯了,整個精神都被鎖定。不自覺的牙關緊咬著,卻止不住的打著顫,上下的兩排牙齒“咯咯”作響。
強烈的心悸感,瞬間就佔據了他們的心靈,他們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幅場面。那是整個天都傾倒,大地為之傾覆的場面,有一隻猛獸,正在攪動天地,朝著他們撲殺過來。
近了,又近了。
在距離張飛最近的黃巾刀盾手們的眼中,這隻猛獸已經亮出了爪牙,正用自己最猙獰的形態俯視著他們。即使是身邊有著很多的同伴,他們仍舊感覺到了心慌,感覺到了恐懼,就像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面對著這隻猛獸一樣。
可是,他明明只是一個人啊?咬著牙,許多黃巾軍刀盾手的嘴中發出一聲悶哼,盾牌後面的眼睛裡面已經遍佈著血絲。他們不自覺的抓緊著持拿盾牌內側的挽手,抓得無比的緊,整個骨節都泛起了青白之色。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抓得這麼的緊,可是心中卻暗暗有一個聲音在提示著他們,如果不抓緊,就會死!於是他們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攥緊,緊緊的攥著。
“嘭。”矛尖刺中了擋在面前的盾牌,一聲沉悶的響聲,隨後這聲音就變得輕盈,尖銳了起來。
盾牌表面的一層皮革,毫無意外的被穿透,隨後就是鐵盾被洞穿。張飛手中的丈八蛇矛刺進去,盾牌後面得刀盾手瞪大著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前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被殺死。
他拿著的這年盾牌就像是一層布,又像是一層紙一樣,就那麼輕易的,輕易的被戳破了。蛇矛洞穿了他的身體,從胸膛中間穿了過去,整個鎖骨的中心都被擊打得粉碎,矛尖自他的背後透了出來。
血沫不斷的從這名刀盾手的嘴中湧出,他另一手拿著的長刀也“鐺啷”一聲掉落於地面,身體不自覺的抽搐著,那雙瞪大的眼睛當中還殘餘著驚駭,光彩卻漸漸的失去了。
他被從後帶著飛了出去,那盾牌也變成了無數的碎片,朝著四周胡亂的射去。在鋒利的碎片當中,張飛的身影穿過。
他從來都沒想著一個人去將這整面的盾牆摧毀,他只需要破掉一面就行了。正如他現在所做的這樣,別看他只有一個人,可是直到現在,他所需要面對的,也只有面前的一個人啊!
“燕人張翼德在此,賊人授首!”又是一聲驚雷般的大喝,迴盪開來,聲波震盪,令得不少的黃巾軍士兵的耳朵當中,都是迴盪著一下又一下沒有止息的嗡鳴。
離得近的黃巾軍士兵,耳朵當中更是會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中流出,等到流出耳廓的時候,那些黃巾士兵們才知道自己的耳朵竟然受傷流血了!
“快!把盾牆堵上!”張寶臉色陰沉,大聲的指揮著刀盾手們填補盾牆的空洞。
他還不忘指揮著黃巾槍兵,要將這不速之客給殺死,“長槍兵,刺,給我刺死他!”
“夜戰八方!”
丈八蛇矛掄舞開來,矛上掛著的那具屍體也被甩了出去,撞在了幾名長槍兵刺出的長槍上,登時屍體就變得更加的慘不忍睹。
只不過他死得並不寂寞,丈八蛇矛以氣吞山河之勢,將張飛身旁所有計程車兵都攬在了一起。不管是刀盾手,還是長槍兵,只要在一丈的範圍之內,就全部是他攻擊的目標!
圍繞著張飛,一朵朵鮮豔的血花綻放,在他的身旁,一名名的黃巾軍士兵倒下。在他們的脖頸處,只遺留下了一道齊整,卻不規則的傷口,就像是被一條蛇給啃噬過的一般。
矛上那飲了血的小蛇,整條都好似變得活靈活現了起來,從那最s型的尖端處,一點點的鮮血滴落。杆上一促紅纓飄搖著,猶如烈火一般,熊熊的燃燒。
在張飛的身後,已經出現了一道巨大缺口的盾牆外頭,馬蹄聲的轟鳴聲越來越近。這也讓張飛對黃巾軍士兵們所造成的影響被不經意間給減弱了,直到現在,這些士兵們才突然的響起他們究竟遺忘了些什麼。
他們可不是在跟一個人戰鬥,也不只有面前這麼一個對手啊,他們之所以謹慎對待的,是漢軍的騎兵。可是現在,他們已經近在咫尺,近乎沒有阻礙。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一個人,因為這手持丈八蛇矛的漢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