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雲霆站在北部都尉府衙門前,看著散去的人群,瀰漫朦朧的雨幕。
良久,才轉過頭去,問著比肩站著的太史慈。
縷縷輕柔冰涼的雨絲撫過臉頰,和在現實中一樣,雲霆能清楚感覺到涼絲絲的涼意,還有那新鮮的水汽,以及墜落時沾染上的繁華氣息。就如同看戲一般,他知道,大戲演完了,人也該散去了。
可心裡總有一種不捨的感覺,因為雲霆不知道,這一別,會不會和前世一樣,就是永別,或者形同末路。雲霆清楚知道,已經沒有重來的機會了,一條命就擺在那裡,生也好,死也罷,始終只有一條。
就算僥倖能夠像自己一般,重生一次,也不過有了第二條命,卻是沒有了第三條。人生就是一個人的一生,如果重來多少次都是失敗的人生的話,那就是狗生豬生了,因為它們不知道挽回,不知道阻止。
“我已經出來遊歷三個月了,現在必須回家看看,看看我的老母親。”太史慈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堅毅的面孔線條難得的柔和了下來。
“是麼?呵呵…”雲霆還想說些什麼,卻只見到外間的雨落著落著,便只剩下孤零零的幾滴了這幾滴雨水猶自不肯停休,從屋簷瓦片上淌下,落在了角落水缸裡,盪開了一圈圈波紋,激流回蕩著,就和雲霆現在的心情一樣。繞著一圈又一圈的圈圈,遊遊蕩蕩,不知道要浪到何方,忐忑不安。
“雨停了。”雲霆伸出手去,手掌在清楚的訴說著,春雨沒有了。
“是啊。”太史慈踏下臺階,回身過來,對著雲霆抱拳一笑,“負狂,今日就此別過。”
事到如今,雲霆也不想說什麼了,心中灑脫了幾分,從包裹中取出了在皇宮中偷盜出來的幾個包子,白玉翡翠包。將這些包子用幾塊巴掌大小的布嚴嚴實實包裹起來後,雲霆確定太史慈在短時間內分辨不出來後,這才將這一包的假包子,遞給了太史慈。
“這是什麼。”太史慈疑惑的問道,並沒有一下子接過來。
“包子。”雲霆微笑著,繼續說道,“帶去路上吃。”太史慈聽到雲霆的解釋,知道不是什麼金銀珠寶之類的東西,這才放下心,坦然的接了過來,看也不看的直接提在了手上。
“就此別過。”太史慈復而抱拳,不等雲霆回達,直接轉身向著街道盡頭走去,頗有俠士千里不留名,相識何必相逢過的風格。
看著太史慈緩緩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街角,雲霆這才平復了一下心情,向著長街另一頭走去。
倒不是兩人的路線有所不同,而是雲霆怕被太史慈尋回來,那些包子瞞得過一時,但時間稍微長一點,太史慈就會發覺,就會回頭來找他,來還那一包幾個卻沉重貴重的白玉翡翠包。和太史慈相識過一世的雲霆深深的知道這點,知道其人的性情品格,才出此下策。
至於太史慈是收下,還是怎麼用,或者扔掉,雲霆就不管了,因為那些個包子,已經是太史慈的了。
“怎麼會這麼重。”已經走過一條街的太史慈,心中嘀咕著。按道理來說,就算是幾十個包子,也不應該有這麼重的重量,他一開始沒有起疑心,但是時間久了就有了懷疑。抱著疑問,太史慈解開了手中的布包,拿出了一個可人的包子。
一入眼,太史慈便認為這確實是個包子,但是一入手,那溫潤冰冷的感覺,立刻讓太史慈反應了過來。
遲疑了片刻,太史慈才猛的明白了,這包子分明就是用美玉和翡翠製造而成的,是個玉翡翠包子,不是金銀,卻勝似金銀!
太史慈不敢怠慢,將這些包子重新包好後,趕忙往回趕去,來到了和雲霆分別時的北部都尉府,但那裡已經是人去樓空,看不見雲霆的身影。
太史慈站在原地一會兒,四處看著,很快他就明白了,雲霆這明顯是把貴重的包子硬塞給了他,並且連歸還的機會都不給。
“以後還會再見的,到時候再還吧。”太史慈心中這樣想到,臉上露出了苦笑,離開了。
與此同時,雲霆按照稚奴所說的客棧位置,轉悠著走到了目的地,到了一家名叫悅來客棧的建築門口。
“悅來,悅來,為什麼我沒有一點喜悅呢。”雲霆看著那張掛在門口中央的牌匾,嘆息著說道,走進了客棧中。
“小妞,給爺笑一個。”
小妞,我看你是寂寞了吧,這幾天都坐在這裡,等誰呢?是不是等你那野漢子。”
“什麼野漢子,不如讓大爺好好愛愛你吧。”剛走入客棧中,雲霆就看見有三名大漢,圍住了一名女子,粗野的聲音不堪入耳,讓他皺起了眉頭。
不過雲霆卻不打算管什麼閒事,不是管不起,也不是不想管,只是時間來不及了。
一直有一種危險的預感盤繞在雲霆的腦海中,直覺告訴他,不趕快離開洛陽,恐怕會出什麼大事。不是可能,而是一定!雲霆這次,是要帶稚奴走,用最快的時間回冀州去,以免夜長夢多,像這種閒事,雲霆也沒那種時間管了。
雲霆向著櫃檯走去,要去詢問稚奴的房間在哪裡,不過剛剛走了幾步,他還是停了下來,轉向了那三名大漢。
“滾。”雲霆冷冷說道,面沉似冰。
“小子,大爺們的事情你要管?”大漢回過頭來,抱著雙手,挑釁似的看著雲霆。目光不斷上下游曳著,大漢審視了一番雲霆,嘴角處的輕蔑也越加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