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挑撥,原本很容易看破,可是偏生烏蘭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真情實感,似乎真的是在誇季縈心一樣,倒是沒想過一次就扳倒季縈心,而是想要用這樣的辦法,一點點撼動季縈心在胤禛心中的地位罷了。
見狀,季縈心瞥了翠筱一眼,翠筱當即會意,高聲喊道:“福晉到!“
聽到這話,房間裡的聲音頓時小了下去,隨後,季縈心扶著兩人的手走了進去,剛剛進門,便見胤禛滿身塵灰,手上還帶著已經乾涸的血跡走了出來,看到季縈心便說道:
“福晉怎麼來了?不是說你懷著身子,不要到處走動,這事也不得驚動你的嗎?怎麼還是讓你知道了,該死的蘇培盛,要他何用。“胤禛沒好氣的說道,說著便上前扶住季縈心,攙著她就坐在一旁的軟墩上。
季縈心見狀說道:“四爺也不要責怪蘇諳達,這樣大的事情,那裡是能夠瞞的過去的。好端端的,那橫樑怎麼就掉下來了,是天災,還是人禍,總要查清楚吧,妾身不僅僅是爺的福晉,更是這後院的女主人,若是不查清楚,今日是四爺,明日會不會是其他人?“
“爺這不是擔心你動了胎氣嗎?“胤禛說道。
“爺還說妾身,怎麼不看看您,一身塵土也不說梳洗一下,身上還有傷,雖然只是擦傷,卻也不能大意,萬一染上病氣,豈不是白費了博爾濟吉特格格的一番救命之恩。說起來,聽到博爾濟吉特妹妹救了四爺,妾身心裡也是吃驚的很,沒想到妹妹柔柔弱弱的,關鍵時刻,倒是比爺身邊侍奉的宮人反應還快。“
聽到這話,胤禛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懷疑,是了,那個時候,博爾濟吉特氏的反應似乎有些太快了,當時可是連他身邊訓練有素的宮人都不曾反應過來,怎麼她就發現了,反應還這麼快呢?
就在這個時候,蘇培盛帶著一個老太醫走了進來,打了個千兒道:“四爺,福晉,太醫來了。”
“奴才給四阿哥請安,給四福晉請安,四阿哥吉祥,四福晉吉祥。”老太醫見狀連忙上前行禮。
“起來吧,快去看看博爾濟吉特格格怎麼樣了。“胤禛見狀連忙說道。
“是。“老太醫聞言應了一聲,隨後轉身進入內室,見狀,胤禛和季縈心也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半晌,只見老太醫收回手,朝著胤禛和季縈心嘆了一口氣道:“四爺,福晉,博爾濟吉特格格,已經有了將近兩個月的身孕了,只不過,這一次,格格遭逢重擊,所以,請節哀。”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胡說,胡說。”聽到這話,烏蘭頓時激動起來,雙眼一下子就紅了,死死的看著太醫,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哀嚎道:“你胡說,怎麼會,這怎麼可能,不是,這不是真的。”
聽到這話,雖然已經猜到烏蘭可能懷孕了,但季縈心還是忍不住心裡一驚,轉過頭看向胤禛,只見胤禛眼中閃過一絲痛惜,一絲愧疚,閉上了眼睛,雙拳在瞬間握緊,好一會兒,才聽到他說道:“真的,不能挽救了嗎?”
“奴才學藝不精,還請四阿哥恕罪。”老太醫聞言跪下說道。
“罷了,下去開藥吧。”胤禛無力的擺了擺手。
“不,別走,不是,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看到這一幕,烏蘭撕心裂肺的哀嚎起來,整個人掙扎著想要攔住太醫,“你回來,你回來,這不是真的。”
眼看烏蘭劇烈的掙扎,幾乎從床上掉了下來,胤禛臉色一變,連忙上前將她扶住,“博爾濟吉特氏,博爾濟吉特氏,你別這樣,這是你和小阿哥沒有緣分,你別激動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怎麼會有孕了呢?我怎麼會有孕了,為什麼我有孕了我卻不知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不應該去後院門口等著四爺的。我不該去的,我真的不該去的,我不該痴心妄想,妄圖用這樣的方式讓爺記住我的,這是懲罰,這是懲罰,懲罰我痴心妄想,痴心妄想。”烏蘭激動的哭道,整個人哭成一個淚人,瘋狂的敲打著自己,整張臉上慢慢都是激動,自責。
“別這樣,博爾濟吉特氏你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看到這一幕,胤禛的眼中滿是疼惜和愧疚,緊緊的抓住烏蘭的手,將她抱進懷裡,不斷的說著,“這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錯。”
“唔唔唔~~“烏蘭被胤禛抱在懷裡,從喉嚨裡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這一刻,聲音好似被堵在喉嚨裡,比不上嚎啕大哭的響亮,卻更顯的痛苦,惹得人更加心疼起來。
看著緊緊懷抱烏蘭的胤禛,季縈心站在那裡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多餘,這一刻,她說不出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滋味,酸甜苦辣,好似打翻五味瓶一樣,各種感覺混在在一起。
這一刻,季縈心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不應該做些什麼,她想離開,但理智告訴她,她是四福晉,是這個府邸裡的女主人,有些事,必須她在場,必須她處理才行。
季縈心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轉移目光,落在蘇培盛的身上,一臉嚴肅的說道:“蘇培盛,內務府的人來了沒有,好端端的,橫樑為什麼會掉下來,弄清楚了嗎?“
聽到這話,抱著烏蘭的胤禛也同樣轉過頭來,看向蘇培盛。
被府上的兩個主子看著,蘇培盛不敢怠慢,連忙說道:“回福晉的話,已經查清楚了,原來,那根橫樑早前就被白蟻蛀蝕了,只是因為外層的木材用的不一樣,因此一直沒有發現,經過這幾年的風吹日曬,裡面已經被掏空了,這一次只是因為偶然才掉了下來。“
聽到這話,胤禛鬆了一口氣,既然是天災,那就不用擔心了,隨後轉過頭去,看著懷中不斷哭嚎,已經漸漸脫力昏睡過去的烏蘭,眼中滿是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