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妃拍拍呆若木雞的碧奴的小手:“有我給你撐腰,放膽去幹!”
現如今,雖說太原甚至整個河東道官紀都有所改善,恃強凌弱的行為已經被禁止,但當然也不可能達到上下官吏全部大公無私兢兢業業的程度,就拿太原府而言,莫說坊官小吏,還是有一些州官縣令尸位素餐,欺霸貪賄的事情不敢明目張膽,私底下還是有人小偷小摸消極瀆職,如孟九嫂等女眷深入市坊,聽獲不法,不能處決,只能上報晉王府,陸離與阮嶺等人顧不過來那些雞毛蒜皮的糾紛,但就是這些雞毛蒜皮對於平民百姓而言卻可能有關生計,不能忽視。
如若十一娘是男子,身邊不少記室、謀士以及僚客等等,大可以交託,但她是女子,就算有士子願意投誠,為了防範太后忌憚,十一娘也不可能廣納黨羽,她又信任碧奴有這能力,所以決意給予碧奴走出後宅逐漸涉入政事的機會。
碧奴當然也能體會王妃的好意,但她實在沒有把握能夠承擔這副重擔,但不及推卻,王妃已然斬釘截鐵:“碧奴,你要相信我之判斷,若你沒這能力,我不會因為主僕情份特意施惠,正如我不會將這些事情交給阿祿,我也不會讓你如艾綠般,行為謀刺之事。”
碧奴便再也說不出推拒的話來,儘管內心感激涕零,實際上卻沒有十成把握,但依然堅定不移:“奴婢遵令,必不負王妃寄望!”
而在同一時刻,旃風苑裡,好不容易打發了“心腹”的秦霽,也正在接受惠風的保證——
“孺人放心,此藥除那奇人外,世間無人能識,就算是宮中醫官,也無能察出任何蹊蹺,更何況晉王府良醫正?”
秦霽暗下冷笑:狂妄自大的賤婢,還當太醫署那些醫官是起死回生世間少有,哪知世上還有坐井觀天一說?她上回便極力擔保,結果那雙機引,還不是被殿下一眼識破?這回若再聽信賤婢所言,真才是愚蠢透頂。
可秦霽又的確不甘,憑什麼柳氏賤人就能坐享其成,明明一點作用沒有,只因為長著一張好容色,不知什麼方面更投殿下心意,竟然就有那份量,成為阻礙她母儀天下的絆腳石!
庶長子,柳氏有什麼資格為殿下生下庶長子?!
秦霽焦躁並且憤怒,因為她知道什麼人對她是真正的威脅。
她不能容忍庶長子,同時也必須小心再一次被晉王殿下抓住把柄,這次的險惡,甚至更勝上回算計晉王妃,晉王妃還可以說成假想敵,但柳婷而這個敵患和眼中釘已經不需要懷疑了,如此關鍵之人有了身孕,對於自己而言可謂滅頂之災!
秦霽已經有三年不曾接近晉王了!
這樣的生疏讓她惴惴不安,尤其還有婷而的威脅下。
就像任氏不把婷而當作威脅一樣,秦霽也不會把任氏當作威脅,可是在她眼裡,婷而的威脅現在無疑更勝於晉王妃。
所以她才是最不願意婷而生下庶長子的人。
當然,秦霽並沒有愚蠢透頂,她知道一旦婷而意外小產,晉王最懷疑的人絕對不是晉王妃。
她也不能再用惠風,至少不能明目張膽的用,因為一旦晉王察出婷而小產是因為中毒,第一個懷疑的人必然就是惠風,而惠風現今正是聽令於她。
必須更加小心,更加婉轉……
秦霽在經過深思熟慮後,向江迂提議:“不如將計就計,先拿到惠風手中毒藥,也方便殿下小心防範心存歹意者暗中下手。”
江迂允可了。
秦霽如釋重負,堂而皇之再與惠風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