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蜀王不惜暴露毛維,讓其衝鋒陷陣,擔當被太后預先清除的危險,卻必須保護好元得志這麼一條暗線,以防萬一。
又說晉王府中,玉管居內,碧奴與阿祿二婢眼看著已經過了好幾日,殿下與王妃仍未回府,不由有些忐忑。
“王妃起初交待,至多三日也就回來了,可一晃已經六日,怎麼還沒訊息?別不是……此行發生了什麼意外吧?”阿祿憂心忡忡。
碧奴倒還顯得冷靜些:“應是被什麼事耽擱住了也不定,畢竟交接軍需,數目上也許會有差錯,不核對明白,說不定會被那些心懷叵測之人,中傷王妃失職。”
正說著話,碧奴早前打發著去送帳目給阮嶺的婢女一臉官司轉來,一見碧奴,提著裙子小跑過來,氣還未喘勻,就道:“阮長史一看是我過去,追著問怎麼不見阿碧姐姐,我便學姐姐那話交待道,只是送帳目而已,因著還忙碌著其餘事,沒空走這一趟,阮長史又問,王妃這幾日都不在府裡,姐姐還會因何事忙得脫不開身,我可就答不上來了,阮長史再問,若賬目有不清明之處,問我可也使得,這卻如何使得?阮長史便有些生氣,讓我過來,還請姐姐走這一趟。”
碧奴無奈,只求著阿祿:“妹妹橫豎無事,陪我走這一趟如何?”
阿祿蹙著眉頭,見那婢女走遠了,才嗔道:“姐姐何必如此?莫不還在埋怨我當日多嘴,這才有意遠著阮長史?我知道我怪錯了姐姐,姐姐便饒我這一回吧,千萬不要再計較。”就是不肯走這一趟。
只目送碧奴時,阿祿方才暗忖道:阿碧雖沒這心思,阮長史卻又是兩說,否則今日為何這般糾纏?我瞅著,阮長史對碧姐姐當真是個好歸宿,可她卻百般牴觸,偏我又答應了她,不傳揚這事,又不能告訴王妃替她打算,可若看著他們失之交臂,的確是樁遺憾,碧姐姐這般人才,可惜是奴籍,王妃又萬萬不可能將她配給奴僕小廝之流,縱然將來放良,也會被世人挑剔,不願聘為正妻。
想著便是長嘆,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了。
又說碧奴,磨磨蹭蹭到了阮嶺平時務公之處,老遠便見他迎了出來,險些又想轉身避開,不由暗暗自責:阿祿胡說而已,我既不當真,又為何這般羞惱?倒是矯揉造作了。
便仍大大方方,見禮後問道:“未知那賬目,有什麼不清白之處?”
阮嶺卻問:“可是我得罪了阿碧?”
“長史這是什麼話?”
“要不你為何躲著我?”
碧奴穩了穩神:“這真是無從說起了,因想著不過是例常事務,才懶得走這一趟,長史可別多心。”
阮嶺仍然疑惑:阿碧尋常可最認真負責,尤其帳目之事,從來不肯假手旁人,莫名其妙便躲懶?讓人如何相信。
正要拆穿,卻忽聞一陣響動,原來是閽者往這邊跑了過來:“長史,殿下親衛回來傳訊,殿下與王妃已經進了城門。”
碧奴連忙說道:“王妃可總算回來了,奴婢可得去迎一迎,長史也不要怠慢。”
阮嶺眼看著碧奴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重重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