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晉王府又有宴會?”毛維老大不耐煩。
“說是正式宴請太原豪貴,這回可不僅僅是女眷聚會了,邀帖可是以晉王殿下名義發出。”
毛維蹙著眉頭:“此回宴會,怕是會涉及新政,晉王系眼下風頭正勁,我若赴請,要是被王妃當眾脅迫,亦不好駁拒,可要是唯唯喏喏,豈非越顯落了下風?不去也罷。”
“夫主難道就甘心讓晉王妃佔據上風?”毛夫人卻高挑眉梢:“妾身雖然只是婦人,不懂得官場政務,不過王妃何嘗不是婦人?夫主那些法子,皆為對付政敵,可妾身看來,要想挫敗王妃,完全不用那麼複雜。”
“你難道還有妙計不成?”毛維輕輕哼了一聲,很是不以為然。
結髮多年,他哪能不知自己這個正妻,雖也是世族出身,與大家閨秀卻有甚大差距,堪堪習過千字文,尚能算計,莫說琴棋書畫,一筆字都拿不出手,年輕時只顧著與姬妾爭風吃醋,年紀大了,性情雖有好轉,一門心思仍然多數用於打壓庶子庶媳,理家尚且艱難,更不要說與晉王妃過手。
“有一事,因不知是否能夠順利,原也沒有知會夫主,不過這時……”毛夫人笑道:“夫主可還記得那劉氏?”
“哪個劉氏?”
“就是秋山觀主收容那孤女!”
“她不是被逼潛逃了麼?”
“潛逃什麼,這樣一個弱質女流,還能逃去哪裡?是妾身造成之假象罷了,實際早已經暗暗安排,讓她色誘晉王燁,不想卻真得了手,如今這劉氏,可正住在晉王府!”毛夫人大是得意:“不久前她遣人送信出來,說是已經引得晉王神魂顛倒。”
毛維大覺狐疑:“我也不是沒有想過用美人計,但賀燁眼光甚高,可一直不為所動呀。”
“夫主無非是想利用那些青樓賤妓,別看先有扈氏得寵,可扈氏卻是在投身娼家前便已與晉王結識!莫說晉王,便是豪貴子弟,愛去青樓是一回事,當娼妓一流不過玩物而已,有多少會付諸真情?劉氏論容貌,與扈氏旗鼓相當,論出身,到底原為官家女,別看晉王暴戾,從他對扈氏態度,便能看出尚有幾分男兒仗義,應當熱衷英雄救美那套。”
毛夫人越說,越是眉飛色舞:“劉氏之色貌既足以勾引晉王動心,其身世可憐更能贏得晉王同情,她又有些城府,深諳男人心理,也學那扈氏寧折不屈所謂風骨,很懂得欲拒還迎那套,晉王雖然已經坦誠愛意,並表示納她為姬妾,可她卻以不甘為妾拒絕,這下更引得晉王欲罷不能,只要我再暗中助她一臂之力……”
便低聲將計謀詳細解說。
毛夫人胸有成竹:“晉王妃縱然有太后支援,可太后遠在長安,她在晉陽真正靠山,無非便是晉王燁,只要殿下與其反目,她怕是連出入都難得自由,要是因這一番謀劃,乾脆造成殿下腦羞成怒,一刀殺了這刁婦……”
毛維眉梢一動,憑賀燁的暴戾狂妄,還真是大有可能!
“此計倒可以一試,不過我不能出面,便是你,也不能有那詆譭言行。”
“妾身當然明白分寸,夫主放心,陳郡君已經答應會借這次宴會當眾教訓柳妃,橫豎這時,長安已經有物議滋生,連市井之徒都在議論柳妃思慕薛絢之,又有劉氏、祝二孃之事先後鬧發,別說必定會惹晉王燁震怒,便連當日到場諸多豪貴女眷,也會譏鄙柳妃不守婦道裝模作樣。”
“這樣一來,就算柳妃不被賀燁怒殺,也會落得個身敗名裂!”毛維恍若看到柳暗花明,一片日麗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