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了一口冷氣,甯越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在顫慄。
這還是活著的生命
對於此刻自己猙獰的模樣,葵姐似乎很是滿意,伸手撫摸著從自己血肉軀體中穿出的利刃,沾著鮮血送入口中,再獰笑一哼。
“痛,我好痛啊。但是比起當初承受的痛苦而言,這根本算不上什麼你知不知道,生下來就是這樣一具不男不女的身體,是一個怎樣的罪孽從小被父母拋棄,被人撿到過賣作奴隸,不僅僅是去滿足骯髒的男人,甚至有些時候還要去應付那些好奇的婦人。我的尊嚴,早就被無情地踐踏乾淨,一點不剩。所以,在那個人問過願不願意接受一件被詛咒的兵刃之時,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所以,我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但是同樣,我有能力將之前侮辱我的人,一個個解決掉。”
“那個人”
甯越嘀咕了一聲,然而,根本無暇多想
葵姐繼續嚷嚷道:“我做這販賣奴隸的勾當,根本不是為錢,而是想看看其他的人在被徹底奪去尊嚴時候的可憐樣子,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好受一點。比起直接殺人,這樣更有樂趣。然而,我這一趟的樂趣,卻被你們都奪走了。那麼,只有用你們的命來償還,稍微彌補一下我尋求的快感。”
“瘋子”
看著她如此模樣,甯越不由想起了一位故人,同樣被命運無情玩弄,最後在恨意積累中展開自己的復仇,不過,最終卻喪命在他的劍下。
“火兒,這世上與你一樣可悲的人原來還不少。那樣的遭遇下有如此選擇,我能夠理解。但是,同情你不代表就可以原諒。她與你一樣,將終結在我的劍下。”
錚
雙劍鳴嘯,幽冷寒光拔地而起,交錯的兩抹寒芒舞動一裂,再化漫天縱橫虛影,赫然凝為一張巨網遮攔夜空,又呼嘯落下。
千網劫殺劍
“哼,稍微變了一下模樣的招式,妄想著第二遍就管用嗎”
葵姐不屑一哼,立在原地根本不去躲閃,雙手突然握拳一顫,上半身穿出血肉的十餘隻利刃猛然探出更多鋒芒,突起一刺,延展的尖銳於虛空。
嗤嗤嗤嗤嗤
網裂,撕開劍勢的利刃之中激盪上百隻幻化刀輪,轉動呼嘯順勢出射,遠遠攻向剛才一招之後沒有選擇追擊,而是後退的甯越。
一招千網劫殺劍,並非進攻,只不過是牽制,甯越的真正目的是剛才脫手落下的暗煊古劍。之前的碰撞中,他已然意識到僅僅憑藉著兩支腕部的凝光劍,想要斬斷葵姐身上突出的利刃很是困難,而血脈覺醒的時間又不長,必須充分利用。
此刻,最能夠依仗的自然是那柄突然出現,改變了他的命運,令他數次絕境逆轉顛覆勝敗之劍。
“暗煊,盡情咆哮吧。”
這一次是右手持劍,魔族血脈覺醒之刻,身軀受到創傷的癒合能力增強,再加上痛覺的部分忽略,他已經能夠以右手握劍。同時,左掌遞出一撫,自己的鮮血沾染劍鋒之上。
覺醒的魔族之血足以直接喚醒暗煊古劍封印之力,無需雙重血祭。
第三式,尋隙
甯越身形再一次竄出,劍尖指向身後如同倒持,又似尚在鞘中之式。面對呼嘯刀輪,他沒有出任何一招格擋,而是完全憑藉著靈巧的動作穿梭在無數致命鋒芒之中,身上隨風飄起的衣袍在割裂,縷縷襤褸碎布飛起,瞬間再被撕裂。
但是,他依舊在前進,與葵姐之間的距離在飛縮短。
“竟有如此能耐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依舊是一哼,葵姐仍然立在原地,雙臂再是一顫,猛然挺胸一頂。剎那間,數道鮮血飛濺從她軀體中噴出,一同突出的還有數十支利刃,纖細而又彎曲,交錯的寒光封鎖了前方全部區域,猶如一張魔獸的巨嘴,所有的獠牙已經鎖定了獵物,就等最後致命的一記合攏咬殺。
冰冷的寒氣近在咫尺,甯越依舊在前進,唯一不一樣的是他手中的劍終於動了,抽動一揚,好似從鞘中蓄勢已久突然爆。霎時間,身前一圈赤色靈陣轉動,瞬間又破碎化為一片猩紅流光,再狠狠一合,好似魔獸巨顎將他吞噬入自己嘴中。
只是,被吞噬的不是他,而是凝聚的雄渾之力,盡入三尺劍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