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再一次停下,甯越依舊放心不下回首一望,只是從現在的位置不可能再看到蘇芊休憩之處。
芷璃隨即停下,道:“甯越哥哥,你在擔心蘇芊姐吧?外面應該不會再有敵人了,而裡面的將由我們來先對付。若是真想回去接她,應該先把前面的對手全部收拾掉再說吧。”
“芷璃說得對……只是,總是覺得隱隱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你沒有察覺到嗎?好像,從踏入這個遺蹟——或者說,踏入最外圍的斷壁殘垣開始,就好像一直被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目光盯住了。”甯越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繼續逗留,重新邁開腳步奔出。
擔心沒有任何用途,芷璃所說之法簡單直接,但也是目前最行得通的辦法。今夜他們一行人來此,集結了來自不同勢力以及種族的力量,目的必須達成。
兩人繼續前行,再繞過一個拐角後,異樣的波動氣息瞬息迎面撲來,視線頓時模糊少許,下意識後撤一步再望,卻見前方是一處巨大的寬敞宮殿,轉動的驚人靈陣之前,兩道身影赫然聳立。
同時,先行抵達的谷襄一行人也止步於此處,個個眼神凝重。
“還有一個幫手嗎?本以為,你把他們全部當做生祭獻給墮神了呢。”
錚——
一喝之際,甯越抽劍出鞘。同一剎,谷襄急忙橫臂一攔。
“海蘭身邊的也是一位被放逐之神,名為驁壑。就算在神界,他也是兇名赫赫。”
頓時,甯越心中暗暗一凜,下意識瞥了眼雷疆幾人,發現他們別無神色變化,顯然是在自己到來前,谷襄已經說過一次了。
“你之前可說的是,海蘭在人界無差別追殺被放逐之神,怎麼會還有聯手的?”
“因為,沒有我幫忙,她可對付不了封印在這遺蹟下的墮神,就這麼簡單而已。所以我們達成了協議,事成之後,到手的力量平分就是。”
驁壑冷冷一笑,目光打量在甯越身上,瞬時雙瞳微微一縮。
“看樣子,你就是海蘭所提及過的那位弒神者了。人魔混血,這等下賤的雜種,竟然走運能夠誅殺被放逐之神。你一輩子的好運,恐怕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耗盡了。”
“是否耗盡,你來試一試就知道了。”
呵斥的同時,甯越朝向一旁的谷襄暗暗使了個眼色。
計劃跟不上變化,多了一名被放逐之神擋在前方,必須重新制定作戰方案。就算被放逐時,這些獲罪的神裔之民被封印了大部分實力,但依舊在凡尊境的層次,而且並非人界同級彆強者能夠相提並論的。
谷襄自稱略弱於海蘭,必須再借他人之力才有可能將其擊敗。而現在,又多一個棘手的敵人,他們這邊根本拿不出足夠的戰力去牽制。
“谷襄,按計劃來,你拖住那個海蘭,其他人配合將其擊敗。而這個新多出來的被放逐之神,我來對付。”
開口的是雷疆的二姐雷萱,邁步上前之刻,她抬手一劃虛空,圈圈幻彩漣漪浮現中,一柄帶鞘佩劍懸浮而現。在她握住劍柄一抽的剎那,整個人的氣息瘋狂暴漲。霜鋒逐漸抽出劍鞘,寒光泛起折射無數波瀾,湧動的劍光籠罩她周身上下持續翻騰而起,直接衝至遺蹟天花板頂端。
那一剎,匯聚的深寒劍光中,隱隱浮現一對瞪開兇目,仿若撕裂了空間禁錮的魔獸在打量著這全新的戰場。
“二姐,你怎麼把零瀾劍給帶出來了!”
雷疆失聲一叫,下意識想要逼近過去奪劍,猛然間又抽手回退。咧嘴中,他俯首一看,自己手背上赫然多出一道纖細血痕。僅僅,只是被雷萱周身波動的劍氣最邊緣稍稍觸碰一下。
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雷萱咬牙切齒般回道:“以防萬一,我帶上了它,沒想到真有用得上的時候。不然的話,湮兵塔的命運就這樣拱手讓他人定奪不成!被廢話了,快去做你們該做之事!”
“二姐,保重!”
雷疆一應,雙手一晃雙劍滑出長袖。這一次湮兵塔得知歸琥遺蹟異變之後,並沒有想太多,所以只派了他與雷萱前來看看究竟,如果超出預料,再求援就是。誰知,根本沒有那個時間了。
“凡尊境七重實力!那柄劍是怎麼回事?”
甯越也是一驚,駭然的劍意波動中,他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在侵入自己的經脈。原先,他已有察覺雷萱是凡尊境實力,不過也只是二重層次。單單一柄劍,竟然能夠讓她如此實力暴漲,簡直匪夷所思。
這一刻,劍靈聲音響起,道:“不,那不是她的氣息波動,而是那柄劍自身的。感覺上,那柄劍中寄宿的靈魂很是憤怒,並非作為劍靈而存在,而是被強行封印在劍中,作為力量的源泉。如果,那個女人控制不好,最先被重創的將是她自己。”
“但是她沒得選。這一次如若再是失敗,對於我們來說尚有挽回的餘地。但是對湮兵塔而言,將是滅頂之災。賭上性命的戰鬥,必然是不計代價的。劍靈,我們要上了。昨天慘敗的恥辱能否洗清,就看今日了。”
“嗯,主人。劍的力量,永與你同在!”
轟!
正前方,谷襄一拳突進已經轟在海蘭的面前,剎那間,兩人身前皆是展開一圈圈淡金色漣漪,彼此的神御力場激撞於一處。雖說,那只是防禦力,但如若堅無不催的防禦再追加上一個驚人的速度作為底力,同樣是摧枯拉朽。
波動在四溢,震盪中破碎的淡金色漣漪擾亂在遺蹟宮殿中,地面之上巨大的轉動靈陣微微一顫,似乎就此停滯。
“谷襄,你確定要和我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