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劇烈一顫,好似重錘全力擊胸膛一樣,震驚蔓延至渾身下,那一剎那,甯越整具軀體都幾乎麻痺,凝固在當場,凍結於時空之。
強烈的震驚之後,隨之湧出的是陣陣狂喜。霎時間,他幾乎都要高聲呼喊出來,好在最後尚存的一點理智在告誡著自己,千萬不能那樣做。
這份激動,只能埋藏在心,與她一人分享。
“劍靈,你醒了?”
在心問出這一句話時,甯越感到前所未有的忐忑,甚至在恐懼。他害怕沒有任何回答傳回,剛才的那一切不過只是激戰後在虛弱疲倦時所產生的幻覺。
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現,等待是如此的難熬與漫長。縱使,其實那不過只是幾秒的短暫間隙。
“嗯,主人,我醒了。其實,在你與那人交手剛開始時,我醒了。只是由於剛剛甦醒,太多的思緒需要梳理,又怕突然開口打亂主人的思考,沒有第一時間告知你。不知道我到底沉睡了多久,沒想到主人的實力已經突飛猛進至現在的層次。不過,以主人的資質來判斷,我不在的時間應該沒有太長,對嗎?”
“應該兩個月時間都沒到吧,只是覺得旅途突然少了你,有些時候很不習慣。總之,劍靈,歡迎回來。”
鏘——
暗煊古劍完全收入鞘,這樣做並不會隔絕甯越與劍靈之間的對話,只是他在保持著剛才動作時明顯感覺到了一旁孟葉的詫異目光,只得掩飾一下。對於劍靈的存在,如今他還不希望任何其餘之人知曉。
“我有太多的話想對你說了,但是,現在可不是時候。”
“嗯,我明白。只是主人千萬要小心剛才的那個人,準確說,是剛才那一種人。受到致命威脅時突然消失的瞬間後撤,還有並未完全融合為一體的靈魂與軀體,這兩點同時出現的話,他的來歷很可能是……使徒。”
“使徒?那是指什麼?”
甯越一愣,這個名字他倒是從未聽過。
“我也說不清楚,只知道使徒是一個來自未知之處的訪問者的統稱,似乎都沒有自己的實體,都是用靈魂佔據他人的軀體,做事隨意而為,絕不與任何其餘宗門勢力聯手,自由自在遊蕩在人類與魔族的地界。同時,他們也不懼怕與任何勢力為敵。但是至今為止,從未有過使徒被擊殺的記錄,最直接的原因是,在遭受到致命威脅時,剛才主人所看到的那一幕。每一位使徒,都擁有那樣緊急迴避的特殊能力,力量的來源不明。”
“我明白了,之後會注意的。對了,這個世知曉使徒存在的人或勢力,多嗎?”
“只能說鳳毛麟角,唯有人魔兩界的頂尖層次的統率者,才有可能得知。至於神界之事,我不好亂猜了。為了保險起見,使徒這個名字,主人千萬不要再和他人提及。”
“好的,多謝提醒。”
再點了點頭,回過神來時,甯越一怔,下意識後退一踏。在他身前,孟葉湊過臉一陣凝視,目光帶著疑惑。
“甯越大人,你怎麼好像在走神?”
“沒什麼,剛才的交手還有點心有餘悸,現在沒事了。對了,接下來我們該重新路了吧?”
看著甯越尷尬一笑有所掩飾的模樣,蘇芊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只是將那點猜測藏在心,而後朝向韓景點了點頭。
韓景會意,道:“如果你沒需要去那邊取點屬於自己的戰利品的話,我們趁早路吧。得知嶽脈皇龍隕落而來之人,越來越多。到時候場面混亂,很可能再生變故。當然,啟程的前提是,現在的你還能夠走得動。需不需要,先歇息一下?”
“並無大礙,剛才的交手不過幾招而已,撐得住。至於那邊,對於魔獸的血肉骨骼,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甯越望了眼遠處嶽脈皇龍的屍骸,一塊塊切割血痕遍佈軀體表面,數百人正踏在面割取著他們覺得有價值的部位,甚至因此而爭吵。這樣一隻巨大的魔獸,恐怕也用不了多久會被聞風而來的眾人瓜分乾淨。
“走吧,去黎星閣。我想經過昨夜一戰,本想著低調的我又會被更多人知道了,麻煩門前,能夠找到一處庇護所方是策。”
對此,韓景吐了吐舌頭一笑,道:“放心吧,黎星閣肯定會收留你的。如果還有什麼宗門想找麻煩,我讓父親將你收為弟子也不是不行。到時候,看誰敢亂來。”
“弟子?還是算了吧,我心認定的師尊只有一人。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甯越搖了搖頭,當日他師尊冷眼旁觀將他逐出,但是他至今也並無任何恨意。將他養大,教他武學禮教的,都是自己的師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絕非虛言。對於師尊,他一直都以父親看待的。
“師尊,許久不見了,不知道你現在還好嗎?”
匆匆路,一路都能夠看到湧向荒沙鎮方向的隊伍,嶽脈皇龍隕落之事不過在昨天半夜,卻已經傳得很遠,想要前來分一杯羹的人絡繹不絕。以至於,看到甯越幾人背道而馳,他們打量的目光都有些不可思議。
那股熱潮直到兩天之後可還能夠看到,踏入一座新的城鎮時,依舊可以從路邊的閒談聽到“嶽脈皇龍”四個字。這一次甯越四人所到的城鎮可不再是荒沙鎮一樣的小鎮子,而是一座真正稱得為城的巨大城市。
玄煬城,宗武州與萬國邊疆接壤處周圍幾百裡內最大的一座城池,與萬國邊疆的帝國管制不同,在這裡的城鎮都是由宗門來運營管制。不過,這座玄煬城又有所不同,它並非一個宗門在經營,而是三家宗門同時經營,彼此間還各自不服,相互暗爭鬥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