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劍靈並不打算就此放棄,繼續勸說道:“主人,我知道你在擔心自己朋友可能因此而承受的責罰,來自神的懲戒。只是,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這種時候出現反噬,程度絕對不會致命,最多養上一兩年就好。對主人而言……”
“對我而言,再有一年時間,還不夠突破至凡尊境嗎?劍靈,夠了,我不會去碰那會引來麻煩的最後一點墮神力量。有些東西失去了,往後能夠彌補回來。但是,並不是什麼失去了,都能有機會彌補的。”甯越的聲音更加低沉,顯然動怒了。
“主人,我再說最後一句,究竟如何做,取決於你。”
輕聲一嘆,虛幻空間中劍靈翻手一託,一卷若隱若現的卷軸虛影浮現掌中。當然,現在的甯越看不見。
“在墮神靈魂煉化過程中,我找到了一樣有意思的東西。沒猜錯的話,這是一樣聖品武學的殘卷,而且很可能其中的殘缺不是那墮神不會,而是因為剩下的殘魂只留有這些。我是想,在墮神被剝離的其餘力量中,是不是能夠找到另外的記載。就算只是殘卷,只要從頭開始習練,哪怕只是一部分,對於主人來說也是增益巨大。”
“聖品武學!”
渾身一顫,甯越這一次不得不承認,他心中的堅持稍稍動搖了。
天下武學分為四階,聖天靈凡。天品武學在人類強者手中的都很是稀少,聖品武學更是如同傳說一般的鳳毛麟角。
要說絲毫不動心,根本不可能。
不過,最後他還是咬了咬牙,回道:“如果我之前的瞭解不錯,聖品武學至少要通天境才有資格窺得門道,對我來說太早了。何況,那也只是你的推斷,如果中樞柱的墮神之力中並沒有沒更多的記載,可就得不償失了。算了,這件事就此為止。”
劍靈搖頭一嘆:“主人還真是溫柔,多愁善感。那能不能多問一句,如果,我是說如果這鎮壓大陣氣運相連的宗族並非存在主人的朋友,也不是形同陌路,而是主人仇家的家族。若是那樣,主人應該下得去手吧?”
“劍靈,你還記得在邊遷城時,蘇芊和那些千濤門的弟子說過什麼嗎?她所追捕窮兇極惡之人,尚知禍不及家人。你難不成覺得,我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窮兇極惡的範疇了嗎?這種無聊的假設,今後也不要提了。”
說罷,甯越嘴角微微一挽,又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
“對了,若不是你突然提及聖品武學,我都差點忘了一個忽略已久的東西。劍靈,當初讓你留下的一指湮滅的拓印,應該還在暗煊古劍中吧?給我翻出來。還剩下五天時間,實力又增長了,正好拿來打發下時間。我很想知道,一直修煉失敗的這樣天品武學是不是也該臣服於我了?”
……
晝夜交替,日月輪流懸掛長空,如同流水的時間不斷逝去,一片廢墟的歸琥遺蹟之上,這段時間來人影晃動,去去留留。其中,有幾人基本沒有離開過太久,一直等候在這裡。
“太陽又快要下山了,不知道等到明天,他會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雷疆無奈一嘆,百無聊賴地撥弄一簇篝火,正在準備晚餐。
在他身側,蘇芊緩緩擦拭著自己的佩劍,淡淡回道:“你不用來的,我在這裡等著就好。”
“說什麼甯越也是湮兵塔的大恩人,我已經無以為報了,恨不得自己是個女的,乾脆以身相許算了。當然,都是玩笑話。至少,在這裡等著他出來。已經第五十三天了,多了四天,怎麼還沒有動靜!”
狠狠一哼,雷疆不由跺了跺腳。
就在第四十九天時,海蘭嘗試過去破解封印大陣,卻赫然發現其中出現了全新的變化,不再是之前她所掌握的構建之法,只得宣告失敗。再後來,她與谷襄一起不辭而別,不知去向,可讓雷疆在那天早上一陣發狂。
“放心,他還活著。只要活著,他就不會願意憋屈在那樣一個狹窄的地方,肯定想著出來。既然什麼都幫不上,那就這樣默默等著吧。”蘇芊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透過魔翼皇棋她無法得知甯越的具體情況,但是那隱約中持續不斷的淡淡共鳴一直在告訴著她,那個人沒事。
突然間,一聲異動驚起,兩人驟然起身一望,卻見遠處一道人影緩緩走來,眼中驚喜瞬間褪去。
“你怎麼又回來了?”
蘇芊輕哼一問,出現在眼前的是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告辭的堀媛。
“為什麼我不能回來?看你們的樣子,這一個月來還一直在這裡等著?”
堀媛隨口回道,走到篝火前絲毫不客氣坐下,在蘇芊再一次發問前,她突然從袖中抽出了一支小巧的卷軸晃了一晃。
“雋鐸那邊日蝕之陰的一個傳遞訊息被我截獲了,看了之後覺得,有必要告訴他知道。所以,我又回來了。不過看樣子,暫時還是沒用。”
“什麼訊息?”
蘇芊再是一問,卻只看見堀媛在搖頭。
“不會單獨告訴你的,等他出來再說。除非,我在這裡再等七天還沒動靜,就留下卷軸自己離開。到那時候,你想搶先看就看吧。反正,這個訊息到我手上時,已經有點晚了。”
雷疆聽得都有些不耐煩,道:“喂喂喂,能不能別打啞謎了?卷軸裡到底記錄了什麼?”
與此同時,猛然回身一退,堀媛似乎意識到蘇芊想要強搶,正欲嬉笑之刻,忽然感覺到一股疾風晃過,手中小巧卷軸竟然被一道躍動黑影奪去。還沒來得及叫喊出聲,那道黑影回躍一跳,落在了蘇芊的手上,很是親暱地用臉擦著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