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突如其來的破空聲瞬間引起了甯越的注意,下意識回一望,赫然看見一抹黑影從人群上方穿過,徑直擊向芷璃所在方位。
“芷璃,小心”
嘭
未曾想到,話音剛剛出口,他背後忽遭重擊,踉蹌幾步邁出猛然轉身之刻,一抹寒芒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
餘光一瞥,也是看到閃避開偷襲箭矢的芷璃還沒來得及變招,瞬間被掠至的阿祈一腳踹翻。
眨眼間,形勢徹底改變。
“你們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這裡實力勝過你們的人,太多。”
沒有了威脅的司馬海威攤手說道,緊接著,他又揮了揮手,嘆道:“都住手吧。”
長劍抽回,赤鋒朝著露出疑惑之色的甯越說道:“我不插手章武的事情,但是並不是說允許他離開。更何況,你的舉動已經威脅到了帝國,我不得不出手。”
“我只是覺得,大家認識這麼久了,下手能不能輕點。”甯越扭了扭身軀,背脊被擊中的位置隱隱作痛。
“正是因為認識了這麼久,我剛才才沒有直接把你的脊椎骨打斷。”赤鋒冷冷一哼,還劍入鞘。崩手的招數,他知道甯越不會不清楚。
另一旁,芷璃也被放開,她喘息著望向司馬海威,哀求道:“至少,要殺的話讓我動手。還有,這都是我一個人的注意,和甯越哥哥無關”
“你現在有談條件的資格嗎”
司馬海威橫臂推開了芷璃,踏至章武身前,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手指觸及處,一片徹骨深寒。
“你的身體,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章武點頭回道:“對,從動用我真正實力的那一刻開始,我今夜就沒準備活著離開。或者說,從今夜行動倉促開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索性全力一搏。”
“這麼粗糙的計劃,絕對不是出自你的手。你們並非沒有勝算,但是太心急,也太低估我手上的戰力了。這個時候,你爹和你二哥要麼身亡,要麼被擒。與章家暗中勾結一同動手的其餘次等世家,也逃脫不了覆滅的命運。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再動手前,你們心裡就應該清楚後果。”
司馬海威搖頭一嘆,走到了對方背後。
“告訴我,你三哥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我抓不到他任何破綻。”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在謀劃著什麼,我已經三年多沒和他說過一句話了。這一次章家完了,但是,恐怕你尋不到何時的藉口朝三哥下手吧”章武戲謔一笑,緊接著眼中又閃過一絲冷厲。
“章家男兒盡梟雄,我不會逃,只是想將自己最忠心的這名部下安全送走。安置好她之後,我回來領罪,如何”
“如果我說不,你會瞬間出手吧這個距離,也許赤鋒和阿祈來得及阻止,但是多少也可以給我點創傷。”
司馬海威依舊背對著章武,續而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抬手一招,下令道:“你走吧。安置好她之後,也不用再回來了。我會對外說,你已經死了。”
“你放我走”章武頓時一愣,持刀的五指瞬間一鬆。
“你的傷,她的傷,就算得到醫治,恐怕也不活不了幾天了。如果就算僥倖留得一命,且不說還有沒有那份實力捲土重來,至少,你們應該不會再想捨棄好不容易換來的寧靜生活吧”
司馬海威轉身拍了拍章武的肩膀,從他身邊掠過,最後嘆道:“好好待她,不要再回來了,這是我最後的一點仁慈。你也許真有梟雄的潛質,但是你的心,磨礪還不夠。”
“多謝。”
章武長長一嘆,雙臂抱著昏睡中的霜塵,顛顛晃晃朝向南面走去。在他走過的路徑上,一串殘缺不齊的腳印被薄薄的冰晶包裹,似乎還帶著一縷血漬猩紅。
“霜塵,我們走了,回家”
望著那道背影,司馬海威朝向一旁的疾狩眾人招了招手,喝道:“派一支小隊跟上,去開啟城門讓他離開。確定他離開了銀翼城後,再回來報告我。記住,誰敢再對他們兩人下手,與今夜其餘謀反之人同罪論處”
“是”
一支疾狩小隊領命而去,匆匆離開。
“作為一國之君,想不到你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甯越輕聲一笑,心中不由暗歎,早知結果會這樣,剛才自己何必胡來。
“將死之人,何必再追究那麼多,給他們一個機會,生死由天吧。”
司馬海威冷冷回道,而後,冰冷的目光落在甯越身上,看得後者心中驟然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倒是你和芷璃兩個,從剛才的動作來看,似乎傷得沒那麼重。既然還有命在,那就該付出些代價。臨陣倒戈,將兵刃對準了同伴,再加上謀反的罪名,根據帝國律法,死罪肯定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