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再次一揪,甯越如何聽不出來領的言外之意。
說出來吧,也許我會考慮從輕落。
然而,對於這種不知深淺的恐怖角色,他又哪裡敢和盤托出。
現在兩人的位置,倒是不錯,背對而立的話,暗煊古劍就在手邊,突然難,也許能拼出一線生機。
而且從劍內空間離開時,劍靈給甯越留下了一枚新凝聚的血元丹,服下後直接動用暗煊古劍的封印之力,再加上爆的實力,即使是處於覺醒反噬期間,也未嘗不能一試。
然而,他終究還是不敢妄動。
剛才那樣的距離下,領都能夠制止住劍鶯的揮劍,可見他實力還在那個強大的女孩之上。更重要的是,如此明顯的推理之下,他還敢背對而立,似乎是在創造反擊的機會。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紅狼的這位領對自己極為自信,有恃無恐。
摸向腰帶扣的動作還是停下,甯越放棄了殊死一搏的打算。他並不知道此刻赤鋒是否守在附近,如果是那個人揮劍阻攔,現在的他拼盡一切也無法突圍。
“領,你也知道我是孤兒,又哪裡知曉自己的身世?而且,如果真的有問題,被師尊撿走,在雲虛劍閣生活了那麼多年,又如何不被人看出?”
他只能繼續敷衍,等到那枚指環的反應平息,應該搪塞過去的可能也多了些。
畢竟,一切都只是領的猜測,沒有直接證據。不過如果對方的政策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話,只能自認倒黴。
但從他刻意支開劍鶯來看,應該不至於到那種地步。
“也許你之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最近卻得知了。兩族混血的後代很多都是這樣,也只有十五歲後力量開始覺醒了,魔族的血脈才開始真正體現出威力。剛才的波動,也許就是因為這個而起,所以之前都沒有反應。”
領的話越加令甯越膽戰心驚,他甚至在懷疑,是不是連暗煊古劍的秘密也叫他看穿了。
不過再接下來的話,令他驚訝之餘,心中卻又安定了少許。
“魔靄山脈的幕後黑手經赤鋒確認,就是魔族。在你身處局中之時,不少時候的行蹤都在他的視線之下。但是,也有脫離之刻。說不準就在那期間,你接觸了那些魔族,也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對不對?”
“啊?”
這一次的詫異,徹徹底底自甯越內心,沒有半分虛假。
領的猜測,竟然是這樣的?也就是說,其實他並沒有看穿那麼多,還是在推斷?
“你這個反應倒是讓我有些覺得自己的猜測出現了偏差……”
同樣,他自己也是意識到了甯越的反應與之前不同。
甯越趁機反問道:“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下,領你到底憑藉什麼推斷我是人類與魔族的混血?只是因為,剛才的魔族氣息波動與魔靄山脈的沒有直接線索?”
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領嘆息一聲,說道:“人類與魔族的混血後代,有許多都是悲劇的產物。在戰爭時期,或是魔族暗中活動下被掠奪的人類女子受到****後生下。其中,魔族特徵明顯的被留下,當做新兵去訓練,到時候再用於對付我們。而人類特徵明顯,魔族的標誌並沒有體現的嬰孩,則是被送去人類佔據的國度,任他們自生自滅。不過,很多都被人撿到,養大。等到時機成熟,他們將被魔族重新找到。”
雙眸微微一眯,甯越驚道:“魔族故意製造混血,放養到人類的佔據地?那麼,為的又是什麼?”
同時,領微微一怔,回道:“你現在的反應……好像真的不知道啊。難道說,我推斷錯了不成?”
“在魔靄山脈,我根本沒有接觸過魔族之人。今夜之前,我更是不知道當初的幕後黑手竟然是魔族,還一直在猜真相到底是什麼。畢竟,心裡懸著一件事,不好受。”
這一次,甯越依舊說的是真話。直到今夜他才知道魔靄山脈之中是魔族在作祟,不過是在領之前,劍靈提及的。
輕輕點頭,領繼續訴說道:“由於是被撿到的,所以那些混血大部分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待遇,成長的環境中有的甚至稱得上惡劣。出身不明,不被公正對待,又很可能撫養之人也是另有目的。在常年累月的怨氣積累中,他們對於人類世界的恨意越來越足。而在這差不多的時候,魔族找上他們。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依靠什麼來辨認,但當初放出去的大半都能夠找到,重新聯絡上。你說,得知了自己真正身份又心懷怨恨之人,接下來會怎麼樣?哦,對了,基本上魔族還會開出讓他們獲得更強力量的條件。”
“怪不得,你會這樣推斷。確實,如果調查過我的曾經,再加上魔靄山脈的事情,以及今晚的異變,一切的種種,與你的這些情報都能夠吻合。甚至,我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這樣的來歷?”
自嘲一笑,甯越的內心在顫抖。真的,他都開始質疑自己的存在。
因為出生而遭受不平等待遇,一直被人不公正對待。怨念最深之時,莫名的強大力量到手,給了他能夠斬斷過去傷痛的利刃。
這一切,與領的訴說,驚人的相似。
也許,劍靈與暗煊的出現,真的是魔族的暗中安排。也許,他的出生就是那樣的悲劇存在,魔族埋下的暗子,心懷不軌的利刃。
“這些情報,劍鶯也大多知曉,所以她第一時間懷疑了你。而且以前,因為類似的情況,她失去了至親之人,因此無比痛恨被魔族驅役的混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