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然的質問,萬劍門的沈師兄再次一愣,全場的氣氛也是驟然凝固,許多人的目光一起集中在他的身上,充滿了疑惑與懷疑。??其中,也有幾分憤怒,來自於本門的長老,顯然在命令他趕快給出一個妥善的答覆。
額角上的汗水在緩緩滑落,沈師兄眼珠飛骨碌轉動之後,終於得出了結果,嚷嚷道:“不錯,興宇殿八長老確實不敵那名聖宣教護法,但是他的犧牲沒有白費,縱然身亡,也是將對手擊傷,我等趁勢一擁而上,不少英勇之輩血灑當場,這才將之當場擊斃。只可惜,你趁亂逃跑,不然的話,勢必與那些和你勾結的聖宣教匪徒一樣,付出血的代價!”
“一擁而上?我想問問,在場的各個宗門的長老也是不少,如果換做是你們,在靈醒境八重境界就算受傷,有沒有可能被一群最多隻有靈醒境三重的小輩圍攻,當場隕落?”
甯越冷冷一哼,目光環視四周。
隨即,似乎完全是在看熱鬧的雪輝樓的孫長老率先回答,道:“那要看是怎樣的創傷了。如果只是小傷,就算來十個靈醒境三重,再加二十個靈醒境二重,也不一定能夠奈何得了我。如若是傷得不輕,也許真可能陰溝裡翻船。”
見狀,沈師兄急忙喝道:“不錯,那名聖宣教護法就是被八長老打成了重傷,所以被我們群起攻之,這才得手。”
抬手示意他停下,甯越扭頭一笑,再問道:“那我還有一個疑問,這位孫長老麻煩回答一下。如果你傷的不輕,又有一群實力還過得去的小輩群起攻之,你是死戰到底,還是暫避鋒芒?”
微微一愣,孫長老猶豫了下,回道:“要看情況。如果是為了扞衛宗門而戰,我會死戰到底。但是,我想那一夜聖宣教應該只是來趁機偷襲的,不可能有那樣的覺悟。換做我是那名護法,一看情況不妙,肯定逃。”
“非常好,很合乎情理的回答。”
甯越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感謝這名孫長老,這一次真是幫了他不小的忙。再回,盯著沈師兄似乎有些想要回避的雙眼,哼道:“我都能逃得掉,那麼實力遠勝於我的護法卻逃不掉,你的答覆顯然立不住腳。”
“哼,他恃勇無謀,過於依仗自己強橫的防禦型武學,所以沒有逃。但是,之前已經被八長老消耗了太多力量,這才被我們成功得手。”
沈師兄咬著牙回道,緊接著抬手一指,怒聲一喝:“夠了,甯越!不要再無謂地拖延時間了,真相永遠只有一個,不會因為你的詭辯而改變。”
“同樣的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謊言的勾結,永遠無法完美,涉及到細節越多,越容易出現破綻。我們不妨當著這裡上百人的面再多談一談,對質一下,究竟誰真誰假,到時候自有定論。”
甯越狡黠一笑,同時抬手一指,動作與沈師兄幾乎一致,針鋒相對。
“剛才你又承認了一點,那天夜裡,聖宣教護法擁有一樣很強橫的防禦型武學,八長老無法擊穿,所以才失手隕落。”
“不錯,正是如此,很堅固,所以……”
說到這裡,沈師兄突然止住言語,眼中清晰看到甯越嘴角邊挽起的戲謔微笑,正欲改口,然而已經晚了。
“你承認了,八長老無法擊穿對方的防禦。那麼,又是如何將他打傷的,甚至給了你們可乘之機?”
頓時,全場喧囂一片,議論紛紛。且不提天音谷與雪輝樓眾人都察覺到了蹊蹺之處,萬劍門以及興宇殿某些並不知情的弟子,顯然也對於原先得知的訊息出現了少許動搖。
“那不過是一時口誤而已,聖宣教護法防禦很強,但是過於託大,所以被八長老找住機會,一招擊穿。只可惜,他沒能夠躲開致命的反擊,因此喪命。”沈師兄眼見情況不妙,急忙辯解。
“嗯,很好,被趁機擊穿了,這是你現在的辯解,對嗎?”甯越點了點頭。
“不錯,正是如此。”終於得到了少許喘息,沈師兄似乎底氣足了,聲音再次強硬起來。
同一時刻,萬劍門的為長老似乎也嗅到了不妙的氣息,冷聲一喝:“好了,再這樣吵下去又有什麼意義?甯越罪大惡極,自私貪功,殘害同門、萬國邊疆宗門弟子,眾所周知。對於這種人的話,怎麼能夠相信?萬劍門弟子聽令,拿下他!”
“眾所周知?那我想問問,有一句話你們應該聽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對於各種加在我頭上的罪名,有哪一個是你們親眼所見?還有,興宇殿九長老是我殺的,這個我沒有否認過。”
甯越轉身一喝,目光所至之處,數名萬劍門弟子步伐驟止,神色間浮現了一抹猶豫。不知,是不是被他氣勢震懾。
“親眼所見?那天夜裡,興宇殿與我萬劍門,多少人看到了你與聖宣教勾結,還需要別的證據不成?”萬劍門長老冷冷一哼,揮手一招。
“愣著做什麼,拿下!”
“我倒要看看,誰敢!”
鏘!
長劍出鞘,氣勢如虹,流光幽寒仿若極冬之冰。
只見贏天旭孤身仗劍攔在甯越之前,就這麼往那裡一站,虛空中悄然盪漾圈圈淡色漣漪,驚起的幾絲微風吹拂在出陣的萬劍門弟子身上,竟然微微感覺到了一抹冰冷,在那之中,更有幾絲刺痛。
霎時間,眾名弟子面面相覷,眼中多少有些駭然。
贏天旭的名號,他們可是早有耳聞,就算是長老出手,都不一定能輕鬆勝他,更何況他們。
“贏天旭,等會兒就輪到你了,這麼著急上來被問罪?”萬劍門長老怒喝一聲,右臂斜出一顫,袖中一抹劍鋒滑落顯露。
“究竟是誰的罪,還不一定呢?不妨讓小越把話說完。我想,都對質到這裡了,這裡這麼多人,肯定更願意聽完,知道真正的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