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牙緊咬,一名天音谷弟子撕下裙邊包裹著被箭矢擦傷的手臂,痛哼中,目光卻是望向前方。在那裡,擋在眾位姐妹之前的閔月言身形凝固,不知何故。
“月言姐,你沒事吧?”
她試探性一望,上前幾步,方才現對方毫無傷,只是遠了著前方,目光中充斥著驚詫。於是,這名弟子也順著那個方向望去,只見十多名黑袍人的重圍之下,一道人影孤身仗劍,傲然而立。
“明明只是靈醒境三重實力,比我差上一重,卻是能夠做到如此。或做我,不,就算是我天音谷中其餘天賦然之輩,在這種級別,想要正面突破秘紋矢的封鎖,幾乎沒有可能。”
閔月言的聲音在微微顫抖,源於內心的一抹寒意仿若之前架在頸部的利劍蔓延。此刻,她有些慶幸,趙洛與甯越此刻都與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不然的話,今日此地將淪為葬身之所也說不準。
“對了,趙洛!”
一抹不祥的預感閃過心頭,她扭頭一望,不遠處,兩道身影交鋒不斷,變幻莫測的殘影交叉穿梭,僅僅想要讓雙眼跟上他們的動作都已經不容易。若是自己身在其中,能不能撐過一招都不一定。
其餘的天音谷弟子匯合聚攏過來,其中一女開口問道:“月言姐,我們幫哪一邊?好像,都很棘手。”
“趙洛那邊根本不是我們這個級別可以插手的,去他那個同伴那裡,先解決那邊再說。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我們的實力不及他們兩人,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弱了天音谷的名聲。沒有受傷的,都跟我來!”
乒!
一劍橫削,暗紅色閃耀的鋒芒之下,獠牙狀的彎刀應聲截斷,絲毫阻止不了甯越揮舞劍勢的半分。
劍光止於盡頭之刻,截斷的刀尖釘入大地,一捧猩紅噴灑的血泊之上,沉重的軀體轟然倒下。
“第十個。”
甯越一臉冷色,對於又一條鮮活性命終結在自己劍下,僅僅只是雙眼微眨。就算對方是十惡不赦的聖宣教,一次性斬殺這麼多人,他的心境多少在怦然觸動。
劍,似乎沉了不少……是因為染血太多了嗎?
“怪物!你根本不是人!”
一名聖宣教強者在後退,他身為司昭,實力也有靈醒境三重層次,但是對上甯越,甚至沒有出手的膽量。就在剛才,兩名與他實力相同的聖宣教司昭,不曾再那柄嗜血的古劍下走過一招。
這份森然瀰漫的顫慄,他覺得就算面對宗主之時,也不曾有過。
“草菅人命,販賣人口,只為一己私利枉造殺孽、不知奪走了多少人幸福的你們,有什麼資格說我?”
冰冷的目光從剩餘六人身上掃過,甯越突然間嘴角一咧,面露一抹痛楚之色。
似乎,剛才動作有些過猛,尚未癒合的舊傷裂開,持劍的右手在微微顫抖。
這一剎那,那名司昭也是察覺到甯越的細微變化,下意識想要出手之刻,他又猶豫了。對方的度太過驚人,他不敢確定,這是不是誘敵之策。
除他之外,還有人也是覺了甯越的不適,根本沒有多想,猛退幾步,衣袍一翻重新端起摺疊弩,秘紋矢以最快度上弦。
“瞬滅。”
雙唇微顫輕語,甯越身形驟然模糊起來,在他眼中世間萬物瞬間凝固,凍結在虛無之中。
經過這段時間的施展,他現現在的自己如果全力揮舞這一劍瞬滅,最多可以在那瞬息之中突進五米距離,再遠些就將結束,一切重歸正常。
然而,每一劍對於身體的負荷都是不小,用得越多,接下來能夠施展的距離將銳減。
不過在此時此刻,他別無選擇,手臂的不適必將影響揮劍的度,這種距離下,他沒有其他招數能夠來得及去阻止箭在弦上的即將出射。
影動,劍出!
剎那之中,凝固崩裂,突刺的古劍傾斜沒入大地之中,甯越踉蹌一步搖晃,臉色蒼白如雪,微微抽搐的臉龐上充斥著痛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