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長老的語氣咄咄逼人,然而甯越臉上不曾驚起半點波瀾,一副常色神態,淡淡回道:“難不成,鍾朗沒和你說過嗎?當初贏天旭於我有恩,所以這一次聽說他遇到了麻煩,刻意趕過來看看能否幫上忙。??”
面對這樣突然間的質問,他心中早有準備。畢竟,他並不知道當初贏天旭被推出來當做替罪羔羊究竟是哪幾股勢力做的。在雪龍帝國管轄範圍內的話,興宇殿能夠躋身一流層次,同樣就擁有那個可能。
敵友未知的情況下,由不得他不小心,心中早已籌劃好了應對準備。
“贏天旭目前二十三歲,實力是靈醒境七重,不說在一個三流宗門雲虛劍閣,就算放在一流宗門,這種年齡這樣的實力都是一等一的核心弟子。只要他願意加入,任何勢力都歡迎。然而,他卻被逼上了絕路。這一次他面對的絕境,你區區一個靈醒境一重實力之人,也想幫忙?不過是自尋死路。”
冷哼一聲,九長老緊緊盯著甯越的雙眼,似乎想要看穿他心中隱藏的一切秘密。
“我想,你就算不知道贏天旭的具體勢力,但是至少清楚自己和他之間的差距。這樣的情況下,卻還想著去幫忙,那可不見得只是他曾經一次有恩與你這麼簡單。我聽說,與贏天旭交情甚好的人中,有一位是他的師弟,名字叫做——甯越。甯越,常越,這麼相像的名字,不會只是偶然吧?”
心中一凜,甯越左手微微一顫,下意識想要按向腰間的劍柄。然而這一瞬間,一抹強烈的威壓氣息從九長老身上翻騰而起,縈繞在他四周凝聚一層層莫名的束縛。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體內的玄力流動度慢上幾分。
“看樣子,我是猜對了。甯越就是你,雲虛劍閣的棄徒,被通緝五萬銀幣的要犯。”九長老冷冷一笑,大步上前直接踏至甯越身前,抬手一按壓在對方肩膀上。
動作並不快,但是甯越不知為何,竟然根本躲不開,想要反擊之時,肩部翻騰而下的壓迫勁力直接禁錮了他整具軀體,使出渾身的力氣卻連手臂都無法抬起。
眼中譏諷之色更盛,九長老冷笑道:“別掙扎了,你之前在山林中擊退蒼月魔狼想必消耗不小,剛才又與同級別的夏俊交手,況且實力只有靈醒境一重層次。目前,又還剩下幾分?而且我可是興宇殿最年輕的長老,靈醒境八重實力,即使你大師兄親自來,也奈何不了我,更何況現在的你!”
嘭!
掌中壓迫的玄力突然間爆而下,九長老狠狠一震,將甯越硬生生按倒跪在大地之上,雙膝重砸地面,數十道裂縫驟現。
束縛的勁力還在加劇,甯越跪在地上咧嘴咬牙,但是不曾痛哼一聲。
見狀,九長老不屑一笑,居高臨下哼道:“我聽說,你離開雲虛劍閣時被你師父一指廢去大半修為,實力僅剩元武境七重,之後帶傷而逃。然而,至今不過幾個月時間,實力竟然突破到了靈醒境,戰鬥技巧恐怕更是有名師指點,輕而易舉就可以擊敗我興宇殿同級別的內門弟子。說,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胸膛內氣血劇烈翻騰著,壓迫下的甯越渾身剩下無比難受,內臟幾乎都要從咽喉裡直接吐出。
實力的絕對差距面前,又失了先機,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難受,九長老故作醒悟般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嘀咕道:“對了,都忘記這種情況下你說不話來,暫時讓你喘口氣吧。”
霎時間,甯越肩上傳來的束縛壓迫之力消散大半,然而,九長老的手掌依舊按在那裡,隨時都可以再次動。
“說說看,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奇遇,竟然因禍得福?或者,你現在加入了什麼勢力?”
九長老湊到了甯越臉前,伸指一鉤挑在他下巴上,將臉龐托起,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對方的雙眸。
不過,由於對方這樣的舉動,喘息中的甯越也因此心中反應過來一點。至少鍾朗沒有出賣他,當初暗煊古劍的異狀不可能沒被現,但是九長老並不知道,沒有直接去取他揹負之劍。
這樣,還有機會。
“確實,雲虛劍閣是三流勢力,但是你可否知道,曾經……在雪龍帝國尚未建立之前,雲虛劍閣風光過,實力絕對凌駕於現在雪龍帝國境內任何一個一流宗門之上,所以……”
甯越的聲音突然止住,更加劇烈地喘息了幾下,數十點血沫從嘴中噴出濺在地上。
同時,九長老眉頭微皺急退兩步,俯視的目光中掠起一抹不悅。在他鞋尖上還是沾到了幾點猩紅色。
捂著肚子又是一陣乾咳,甯越低頭俯身微微抽搐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抬手擦了擦嘴角邊沾染的血漬,這才苦笑一聲,再次開口說道:“曾經雲虛劍閣的威名,你可否聽說過?”
“稍微有些耳聞,不過是真是假,就不一定了。”九長老保持著現在的位置,並沒有重新走過去靠近,在他看來,現在的情況下這種距離想要再次擒住甯越同樣輕而易舉。
“是啊,據傳說那都是快一千年前的事情了,誰知道真假?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雲虛劍閣確實存在著外人不知道的特殊秘密。甚至,門中的長老知曉的人都寥寥無幾。正巧,我師尊是其中的那少數。”
腦海中繼續飛快思索著,甯越所說之話本身就是半真半假,時不時咳嗽幾下正好又成了編造謊話停頓時的掩飾,連自己都快相信了。
“你以為,我師尊為何也要將我趕出雲虛劍閣?你又覺得,在有同門截殺我的情況下,我是如何以負傷之軀成功逃走的?而且,我的實力為何這幾個月如此進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