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遠處那有妖豔女子在招攬客人的豪華樓宇,甯越有些不解,手中緊緊拽著薄紙,問道:“目標已經出現了,剛才為何不動手?”
“我不都說過了?等待。??≠不僅等待目標的出現,還要等待出手的機會。再好好想想,剛才你還看到了什麼。”常玄軒睜開了一隻眼睛,從他的位置上,同樣可以望見遠處的那座銷金窟所在。
迅回憶了一下剛才眼中所看到的一切,很快,一副畫面逐漸浮現在甯越腦海中,由模糊緩緩過渡向清晰。
“在他身後跟著五個人,從步伐和不經意間的眼神上來判斷,都絕非泛泛之輩。特別是目標身後緊跟的那個灰袍瘦高個,實力絕對有靈醒境層次,具體幾重恐怕只有真正交手才知曉了。”
聞言,常玄軒哼聲一笑,重新合上眼睛,說道:“目標名為郭明通,這一片商業區掌權者手下幾個頭目中最為臭名昭著之人,性情殘暴,自身實力據說有靈醒境三重層次,身上還帶有靈器,具體是什麼就不知道了。他身邊的瘦高個是他的副手,經常替他出手,下手狠辣殘忍,靈醒境二重實力。餘下四人,實力皆為靈醒境一重,不過個個都是不要命的主,彼此間多年的配合早已形成默契,一起應對同樣棘手。”
“這麼說來,你有情報卻沒有事先告訴我?”
甯越多少有些不悅,覺得自己在這裡監視了大半個時辰,實則許多觀察皆是無用。
“情報歸情報,紅狼在這方面雖然準確性很高,但是也可能遇到意外情況。不告訴你目標,就是為了讓你多觀察一下這段時間進出的所有人,而不是刻意為了尋找目標,而忽略周圍可能潛伏的隱患。”
說到這裡,常玄軒又是一哼:“那麼,不妨說說看,剛才進去的人都有哪些可能來路不一般的?”
繼續回憶著,甯越緩緩道出了他的判斷:“這段時間裡,進去的人除去目標外,總共五批。有兩批類似。為者衣衫華麗,手指上帶著珠寶不便戰鬥,身後還有一群隨從,想必是富商。另有一批只有一人,卻氣息彪悍,實力不俗,不經意間目光總是在留意周圍,裝束普通,但是隨身攜帶不止一樣武器,隨時都可以進入戰鬥狀態,他應該是賞金獵人,賺了些錢前來消遣快活一番……”
突然,常玄軒打斷了他:“也許,他是某個人聘來的臨時護衛也說不準。賞金獵人日子過得太不穩定,還不如給某些為富不仁之輩當走狗。”
“那人掃視周圍的眼神雖有警惕,卻只是本能的反應,沒有刻意為之。而且,他進去時還與招攬客人的妖豔女子說過幾句話,不像是詢問有誰來過,而像是在討價還價。看樣子,口袋裡的閒錢並不多。這樣的人,應該不可能是郭明通請來的臨時護衛。”
甯越搖了搖頭,隨即又是繼續自己的推斷:“還有一批人是兩人結伴同行,一路上有說有笑,像是一對朋友來賞玩風花雪月,貴公子風範。最後一批也是一幫人,恐怕和郭明通一樣並非善類,為者行事張揚囂張,手下也是個個彪悍。這種人,當護衛肯定不行。我倒是更相信,他來和郭明通商量事情的可能性更大,或是純粹正好碰上了。”
點了點頭,常玄軒終於睜開了雙眼,笑道:“不錯,判斷力和觀察力都可以。最後一批人為的名為林厲,和郭明通一樣都是某個大人物手下的頭目,雖然行事張揚跋扈,但是還算有分寸,所以並非我們的目標。這一次,這兩個人遇上是事先商量好的,因為彼此的地盤間有所衝突,要好好聊一聊。不過選在了這種地方,肯定是一邊花天酒地,一邊協商。”
甯越會意,回道:“你意思是,等夜深了,他們玩累了,我們再上,攻其不備?”
抬手撥了聲響指,常玄軒應道:“完全正確。完美的狩獵不是現目標後盲目衝上去,而是等待最好的時機到來,酒色財氣,無論哪一樣,都將淘去他們的部分戰鬥力。而且,當得到滿足時,人的警惕性是最弱的。”
“那麼,我們為什麼要來這麼早?躲在一個荒廢角落吹冷風?換一個溫暖的地方養精蓄銳,不是更好嗎?”
皺了皺眉頭,甯越估摸著距離進去不久的郭明通一幫人鬆懈了警惕之時,至少還剩一兩個時辰。
連連點頭,常玄軒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為了同時兼顧監視和我們自身問題,在外面監視,肯定不如進去來得好。正好,我這裡還有些餘錢,喝喝花酒還是……”
突然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覺得一股淡淡的寒意從身側傳來,扭頭一望,只見小茵不知何時端起摺疊弩對準著這邊,目光冰冷。
“軒軒,我看是你自己想玩玩,假公濟私吧?而且,還打算拖甯越下水,到時好來一個法不責眾是嗎?”
下一刻,她扭頭一喝:“甯越,可別被他帶壞了!”
攤了攤手,甯越搖頭道:“我可沒答應他。”
雖然說,他心裡在剛才那一瞬間真的有些期待和悸動……不過聯想一下小茵此刻的模樣,肯定只能就此作罷。
“甯越,我想原本作為宗門弟子的你肯定沒有體驗過那樣的金迷紙醉吧?這也是生活歷練的一部分,真的不來試試嗎?我請客。”常玄軒使了個眼色。
“不必了,要去你一個人去,我在這裡繼續等著也行。”
稍稍遲疑後,甯越再搖了搖頭。
誰知,常玄軒突然笑出聲來:“很好,就是要這樣才行。其實,我剛才那也是在試你夠不夠堅定。好了,小茵你也把弩收起來吧,不用繼續試了。”
“軒軒,我現你越來越能編了,明明是自己有想法,還大義凜然說是在試甯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還有我……還有統領一批人,時不時會去那種地方胡來的。”
扭頭一哼,小茵終究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摺疊弩。
“等會兒,都安靜點。”
突然間,甯越輕聲一喝,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同時整個人緊貼在牆壁上,偷偷瞄著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