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崩裂聲從甯越血跡斑斕的指間驚響,槍折,整支槍尖連同著後續幾寸斷裂長杆被他抓於掌中,割裂的劇痛早已被心中湧動的怒火所吞噬,絲毫感覺不到。?
頓時察覺到手中一輕,持槍之人反應並不慢,以槍化棍橫起一掃,嘯動的勁風憑空驚起三道模糊軌跡,好似一隻隱匿暗中的惡獸探出罪惡之爪,再借助彼此間根本沒隔多少的距離,這一擊他志在必得。
乒!
銀光閃耀一掠,那抹璀璨猶如玉碎風中飄落點點白屑,又似雪灑瓊花,冰冷的白皙,無情的利刃。
杆斷,連同揮動的勁氣一同從中截斷,一同斷裂的還有甯越手中反削之刀,斷刃一閃釘入遠處店鋪招牌之上,折斷長杆一墜,尚未觸及地面,持槍之人順勢橫踢右腿擊於其上,意欲敗中求勝。
然而,他的動作依舊不夠快。
咔嚓!
同樣是一聲清脆聲響,這一次斷的卻不再是兵刃,而是他的骨骼。
只見甯越抬腳狠狠一踩,竟然搶先一步踏於對方膝蓋之上重重向下一抵,直擊地板,扭曲得不成樣子的右腿也是令它的主人軀體一傾倒下,慘叫聲堪堪從喉間湧起,又戛然而止,一點冰冷帶來的毀滅性劇痛硬生生將之壓下。
嗤!
槍尖貫穿後頸,從其咽喉處擊出,甯越仰頭一嘆,終於是鬆開了斑斕血跡的左手,任憑再無生氣的那具屍晃動倒下,這樣的殺招之下,任何人都不可能生還。
長長撥出了一口氣,他望著蔚藍長空,搖了搖頭。
本身,就算面前敵對的這幾人很可能十惡不赦,他也不願意下殺手,只想制服。但是,剛才的情形下,根本控制不住,下意識中已是殺招出手。
隨手解下外衣,甯越撕下一根布條將左手簡易包裹,剩下的殘缺衣裳卻是一揮鬆手,看著它緩緩落下將身側一具屍覆蓋,遮掩了對方死不瞑目的臉龐。、
這一幕,退開在兩旁圍觀的眾人完全不能理解,私下議論紛紛。
“他這是在做什麼?”
“兔死狐悲嗎?這人似乎有點意思。”
沒有去理睬那些純粹看戲之人,甯越再搖了搖頭。
“被自己之前的同伴殺死,這種感覺很不甘心吧?”
悽苦一笑,恐怕,在場這麼多人裡,也只有他能夠莫名那滋味是何等痛苦,無以言表。大概也是因為曾經的那兩次錯信,導致了今日的怒火中燒,再也阻止不住心中宣洩爆的殺氣。
話音落時,他目光再瞥,落在了另一旁倒在血泊中哀嚎聲已近沙啞的另一人,被截斷的雙腿還在緩緩滲血,模樣很是悽慘。
似乎感覺到了甯越的目光,他很是勉強地抬起沾染著自己鮮血的手掌,苦苦哀求道:“不要……別,別殺我……”
“我對你的命,沒興趣。”
冷冷留下一句,甯越轉身望向遠處,在那裡,躍動的身影還是先前那般靈巧迅疾,捲動的勁風已是攀上了兩側屋簷,三人的戰局時而地面,時而屋頂,多至之處無人膽敢近前,只能遠遠望著受到餘波而掀翻飛濺的無數砂石碎屑。
三名靈醒境強者的交手,自然非同小可。
“喂,就是問你,青峰城應該也有維持治安的衛隊吧?這裡動靜這麼大,應該回來吧?”隨手指了一個旁觀之人,甯越問道,他也不懼怕到時候自己與常玄軒受到盤查。紅狼膽敢大隱隱於市,必然有充分的身份偽裝。
再者,恐怕常玄軒明面裡的身份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