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撥出了一口濁氣,端坐巨巖之上的甯越活動了一下筋骨,周身上下發出噗噗清脆聲響,好似所有骨骼都在磨合復位。
體內的虛弱與悶塞感都弱去了很多,經脈中流轉的玄力也充沛了不少,只是……
嘭!
揮拳一震,他望著遠處岩石上驟然裂開的拳印,還是搖了搖頭。
感覺沒有錯,傷勢好了大半,可是他的實力依舊停留在元武境七重,並沒有回到九重。但是那一日,他敢肯定,師尊沒有真正廢掉他的修為,只是重創做了個假象而已。
“十天了,看來這一次真的是假戲真做了。也許,靜養的話,實力能夠真正恢復。只是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靜養呢?只可惜,想要踏入靈醒境的時間,看來必然延後了。本以為,就剩下最後一步了。”
在這片大陸上,修煉武道者可吸收天地靈氣,鞏固根基化為己用,培元固本逐漸成長,凝聚而成玄力留在體內經脈之中。比如此刻的甯越便是元武境,踏入了元武境才算得上真正的武者,但也只是起步而已。
元武境七重,出拳力度可達五百斤。九重,則是直接達到千斤之力,這也是為什麼執劍長老號稱廢他一半修為只是從九重跌到了七重而已。
越修煉到後面,每一層的成長與增強越為強大。
特別是到了下一個層次,靈醒境,那就可以進一步增強體內經脈的力量,真正掌控部分天地靈氣之力,甚至駕馭風火冰雷等元素之力,是靈脈的真正覺醒,所以稱為靈醒。
只要達到了靈醒境,至少在方圓數百里內,走到哪裡都是帝國與宗門的座上客。雲虛劍閣這一輩弟子裡面,進入這個層次的寥寥無幾。
不過在靈醒境之後,那才是無數武者最為嚮往的境界,乘風境。
乘風,乘奔御風,到了這個境界便可以駕馭氣流,類似飛行一樣翱翔空中任意穿梭,根據自身的實力強弱以及修煉功法的不同,持續時間也有差距。
但是若想要真正的凝氣化翼徹底振翅長空,那便要再下一個境界了。至少,目前甯越不敢妄想太多,只希望二十歲前能夠達到乘風境。
無奈一笑,他又瞥了眼身側插在岩石中的那柄古劍,棕紅色的斑斕鏽跡不曾脫落半分,真正的嗜血鋒芒繼續沉睡在封印之中。至於那個應該是劍靈的神秘女子,自然也不可能在此時出現。
還需要另一個人的血才可以,他現在上哪裡找去?
期間,他也嘗試過獵殺一些魔獸,試試它們的血足不足夠,其中僅有一次劍靈出現了,回了他一句,不要拿低等魔獸的血來玷汙這柄劍。
於是乎,甯越只好作罷這樣無謂的嘗試。不過至少,他在逃亡中多了一張底牌,一旦遇到強敵圍攻,有了這柄劍,突圍的機率大上很多。
如果可以,他並不像製造太多殺孽。以前在雲虛劍閣之上,他並不是沒有殺過人,但是目標都是附近一些為非作歹的山賊流寇,按照宗門的教誨,這些人該死。為了練膽,也為了能夠適應這個強者為尊的世道,宗門弟子一定會有那樣的試煉。
那樣的試煉好幾次後,他揮劍的手才終於不會猶豫。
但是,面對的如果是尋常宗門弟子,他依舊會遲疑,最後的選擇只會是手下留情。
畢竟,他沒有下死手的理由。
不過過去的這十餘天裡,甯越都儘可能隱匿自己的行蹤在山林裡迅速穿行,任何休息的時候都是選擇相對隱蔽的洞穴或是樹叢之中。不知道是運氣好,又或者是雲虛劍閣等宗門搜尋的力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沒有遇到追兵。
路上,只是零零散散碰到些外出歷練的宗門弟子,或是散修,為了以防萬一,甯越選擇了迴避,沒有與任何一人正面相遇。
現在的他,不相信任何人。
或者說,能夠相信的人不會在這裡出現。
追兵一定會有的,大鬧了雲虛劍閣禁地,還取走了封印之劍,又在那裡擊殺了宗門弟子,再加上之前被陷害的罪名,甯越自問如若犯下這些事情不是自己,現在的他依舊是雲虛劍閣的內門弟子,勢必也會為了宗門的榮譽下山捉拿叛逆。
“叛逆嗎?連我自己都這麼認為了。”
搖頭一笑,他伸展了一下身軀,嘀咕道:“實力恢復了大半,元武境七重,有些低,但是也不算太差,是時候進城看看了,也順便打探些訊息吧。”
最主要的,甯越是想買些丹藥,身上的傷光靠採摘的草藥和自身癒合能力終究是康復慢了。而且,他身上的錢財不多,雖然從段闖的屍體上搜了搜,可惜若是用於購買丹藥,顯然買不了多少。
如果可以,他想去碰碰看運氣,能不能接到些維託任務,換點賞金。
這個世道不平靜,周邊的帝國都是流寇四竄,亡命之徒可不少,而且還時不時有魔獸擾民,出動軍隊鎮壓很多時候過於勞民傷財,所以不少都以任務形式懸賞出來,任何武修強者只要能夠辦到,都能夠領取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