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位於南半球,婆嵩省位於南半球高緯度地區,即便是在夏季,最高溫度也很少超過三十。尤其是當下人類活動尚處於刀耕火種的農耕時代,工業化幾乎為零,對大氣的破壞甚少,南方高緯度地區的平均氣溫是較低的。
此前根據菲戈斯交代,關內地區向南兩千五六百里開始終年覆蓋大雪,一年中半數時間都為黑夜,另一半則為半天,由此可以斷定,金雪狄人關內本土南部邊界與南極陸路相連,而整個南半球的陸地面貌在支離破碎的資訊中大致有了一個輪廓。
根據百里燕粗略估算,眼下這片大陸極可能是整個南半球唯一的大陸,不計南極,其面積合計有人區、無人區,陸地面積的保守估計不下八千萬平方公里,呈扇貝形。
中原列國所處地域為扇貝最大外緣,金雪狄人所在正是扇面最小處,千嶽山橫亙兩者間。
考慮到中原諸侯疆界統治的有效性,中原政權實際有人居住區的最大行政輻射面積,也就在四千萬至四千五百萬平方公里。
而千嶽山聯軍最大輻射範圍,至少有一千萬五百多萬平方公里,中原各諸侯國版圖面積應該在三千萬平方公里,有鑑於衛國、徐國、宋國以南都有高原草原無人區,千嶽山有大量無人區,應該至少還有一千萬平方公里以上的無人區。【注1】
而南方由於緯度較高,終年的氣溫都不是很高,但冬季的氣溫要比北方低得多。即便是在六月,依然給人以春寒料峭,大雪初融的感覺。
快船行駛在湖面上迅速抵近湖西入口十五里,隨著氣溫回升,湖面的水汽逐漸散去,金雪狄人排兵佈陣盡收望遠鏡中。
其將船隻一字排開,將入口長達數里寬的河口堵塞,戰船與戰船間相距二十多步,大船之前還有快船小舟阻隔,如此以防止聯軍以小舟載滿火藥衝撞炸沉其船,看到這裡,百里燕已有眉目:
“司空兄,你看敵水軍佈陣之法如何?”
“頗有些門道,難道是金雪狄人善於水戰的宿將?”司空南猜測道。
“不會,本將料定敵步軍統帥在此統御水陸兩軍與我較量,想以水陸並進法,與我軍交鋒練兵,以練其水軍。”
“那依將軍之言,敵將之中有此智略者,莫非是德朗基山口以南的軍團長穆尼?”
“呵呵,除了他,沒有其他人。此人雖不習水戰,但其能謀善斷勤于思考,統領水軍作戰並非不可。你我皆是步軍出身,水戰法師承陳飛時,卻也算不得大成,但是你我二人皆精於研學,故也能以水軍抵擋羸弱之師。
觀其陣法與配置,水兵在前,漁民在後,正面一字佈陣,阻斷我軍衝入河中水道,足可見其以步軍陣法,嘗試操練水軍。前番我軍數次襲擊金雪狄水軍,其水軍陣戰毫無章法,如今突然學會結陣待戰,可見是有高人指點。
倘若其早有水軍善戰之將,早前便不該被我軍輕易襲取,如今觀其氣勢,與前番已截然不同,決不可低估。”
“那我軍是戰是撤?”
“此時撤退,其陸軍必在下游層層架設聯排浮橋阻擊我軍,即便將之炸燬,我軍行船速度必受其累,而其船隊順流而下,早晚要追上我軍。即便無法將我軍擊潰,其也達到了練兵之目的,長此以往拿我軍練兵,我軍豈能經得住他們的消耗。”
百里燕斷定,指揮這支水軍的主將,定是此前在德朗基與公良文殺得昏天黑地的穆尼。
此人足智多謀,是百里燕千嶽山作戰以來所遇最強敵手,是金雪狄人中少有的智將。據戰俘交代,此人今年不過四十歲,三十五歲就出任了軍團長,可見其能力是得到眾將認可的。
百里燕的快船繼續行駛在湖中心來回穿梭,一舉一動盡收穆尼望遠鏡中。其麾下屬團長諾倫嘉這時說道:
“閣下,為什麼不幹掉那艘船?”
“你真以為我們能幹掉他們的戰船?”
“他們脫離大隊數十里,我軍幾艘大船衝上去殺翻他們是易如反掌。”
“呵呵!”穆尼冷笑道,收起了望遠鏡,嗤之以鼻:“如果真這樣做,等著我們的只有黑火粉,那會把我們的戰士都送去見月亮神。”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劫掠了我們的村莊,就這樣猖狂的麼走了?”
“那還能怎麼樣!你以為現在想著殲滅他們的就只有我們嗎,我敢保證,他們同樣也在想著如何擊垮我們!”
“他們只有不到萬人,而我們水陸十幾萬人,是他們的十多倍,閣下有什麼可擔心的。”
“愚蠢!”穆尼嗤之以鼻:“用幾萬人的生命換取幾千人,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變寡婦,多少母親要失去自己的兒子丈夫。
你們自己也都看到了,面對裝備低劣的北人,公平交手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他們現在今非昔比,水面是他們主宰的戰場,他們在北方的水軍人數是我們水軍的數倍。陸戰尚且艱難,論水戰戰法,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不想讓我們的戰士無謂的去送死,月亮神也沒這個權利,懂嗎!”
部下的無知和衝動讓穆尼趕到憤怒,他非常清楚自己水戰不是聯軍對手,縱然其水面兵力十數倍於聯軍,聯軍裝備的火藥已經讓他見識到驚人的威力。貿然出擊,即便能擊潰聯軍,也是魚死網破的下場。甚至聯軍乾脆棄船入水,炸燬船隻,大家同歸於盡。
強壓著憤懣,穆尼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