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百里燕早率兵回馬槍,殺回前番攻打之城垣,將三千守軍盡數殲滅。
此戰頗為討巧,金雪狄人為便於看押,將民夫關在城內,而他們守在城頭和城外。按說這是不應該的低階錯誤,事實上金雪狄人並沒有想到百里燕會隨時殺個回馬槍,他們如此佈防並沒有問題,畢竟一群被激怒的暴民,和一群沉默羔羊,管理難度是不一樣的。
但如果百里燕順勢殺個回馬槍的話,他們的佈防無疑是致命的。
弩是最容易掌握的遠端射擊武器,新兵訓練三天就能基本掌握,十天能熟練使用,一個月就能精準射殺一定距離內的目標。
百里燕陸續繳獲弩具一千餘支,以及大量弩矢,令方亮所部臨時使用,以密集隊形在白天對蠻軍城外駐軍發動攻擊,鹹軍老卒以連射弩騎戰襲擾,令田鵬、馮明所部正面突擊。
其餘民夫哪怕抄著盾牌鐵鎬,也要全部出動,以兵力和聲勢優勢,震懾壓垮金雪狄人,將之四面包圍後盡數殲滅。
此一戰鹹軍老卒幾乎傷亡,田鵬所部一百餘人殺得極為剛猛令人為之震驚,用喪心病狂殺破敵膽形容也不為過。至於馮明所部,傷亡三分之一,其餘新丁傷亡八百餘人。
繳獲兵器五千餘件,其中兩千餘件還是孔華、錢夏生所部丟盔棄甲被金雪狄人繳獲,如今再次被百里燕所得。
二度攻破城垣,百里燕沒有一如既往的招降納叛,只讓方亮、田鵬招納知根知底之人,隨後儘可能搬走糧草等物資,而後甩下數千民夫,留給十五日口糧,燒掉多餘糧草,改道東北繼續逃竄,如此便是將數千的民夫變成了金雪狄人的包袱。
金雪狄人殺回第二處城垣之際,錢夏生,孔華,蔣貴、吳群、熊虎等人率部已經南逃,不費吹灰之力便是攻破了城垣。遂又派兵南下前去追擊孔華所部七千餘人,誤以為百里燕也在此路。
卻是不料數日後帶路黨前來報信,得知第一處城垣二度被襲,金雪狄人怒不可遏,而這時南方傳來追擊遭遇反撲受挫的訊息,讓形勢變得棘手起來。
之後數日,天空下起了大雪,百里燕行軍已有近十天,這日黃昏,眾將愁眉不展,蔣傑不無擔心的說道:
“大人,咱們現在每日就走三四十里,這麼一直走也不是回事兒啊,早晚要被金雪狄人逮住!”
“蔣傑說得對,還是得儘快擇地修整,否則要被拖垮。”司空南贊同道。
百里燕伸手烤著炭火,低頭看的是地圖。
地圖雖說標註的相當詳細,但奈何作圖的水平實在太爛,無法判斷具體地形和地貌,無從選擇有利位置駐紮。
“眼下週圍地形皆不利於我軍短期修整,周圍多數是開闊平原,極易暴露位置。我在考慮,此地向北兩天路程,有一沃瑪斯湖,湖泊以東是普尼達山,沃瑪斯湖、普尼達山以北有樹林,三地之間可能有空地。如果能到那裡,有山有水有樹林,我軍可在那裡修整。”
“那為什麼不去呢?”病情已大為好轉的盧皋說話依然有些吃力,聲音很是低沉。
“根據他們的圖上顯示,在沃瑪斯湖東北兩百里,就是他們的中線補給線,正在修建一處城池。距離太近,我軍在此活動,稍有不慎便會被其發現。
不過,險地必有生機,若能藏得住,金雪狄人絕不會想到我軍會在他們眼皮底下修整。若能度過今冬到明春,我軍的便能緩過這口氣,加緊整合內部,操練新丁,繼續與之周旋。”
“那還等什麼,弟兄們幾月來走走停停,這些日子打打殺殺,早就想休整休整。”
白合一吐為快,蘇洪沒有正色的說道:
“對對,那些個新丁早定盯著娘們兒們如狼似虎,要是不開開葷,還不把他們憋瘋了。”
聞訊,司空南正色說:
“少說風涼話,也不看看那些女子願不願意!”
“此事暫不可開先例!”百里燕支援了司空南意思,遂即又說:“隨軍帶著女人,本就已是犯了大忌,若是再懷上孩子生下嬰孩,還如何行軍,非一敗塗地不可。”
眼下大軍小萬人,女子有八百餘人,俘虜近百人,傷員小一千七八百人,兵卒新丁七千餘人,鹹軍兩千多,馬匹、獨角馬近五千,稀稀拉拉一大群人,行軍極為遲緩,再因孕婦、嬰兒拖累暴露蹤跡,無疑是災難性的結果。
“既然諸位一致贊同修整,那明日轉向北面,朝沃瑪斯湖進發,誰有異議?”眾人搖頭,無人反對,百里燕問道蔣傑:“蔣傑,我們還有多少止血藥粉。”
“不到八百瓶,最近傷亡極大,用去了一千多瓶。以眼下傷亡情況,還得用去兩百多瓶。繃帶早已用完,現在用的都是碎布條,甚至綁腿。”
“這件事等開了春,想辦法弄些創傷藥。眼下還是救人要緊,不過呢,咱們本部老卒還是得留些止血藥粉急用,留三百瓶給本部,剩餘的止血粉也省著些用。我再看看藥材裡有沒有止血類的藥物,春天之前,先這樣湊合著過吧。”
南征軍每人配有建議急救包一個,內有止血藥粉葫蘆一個,繃帶兩卷,紗布兩疊,止血棉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