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六,百里燕攜公良修公良旭父子二人前往永興城參觀,在此之前除了博源君等人外,任何外國權貴均不得進入永興,公良旭入贅後亦是如此。
進城後百里燕哪也沒去,先引公良父子二人去了永興鐵橋,讓他二人見識見識鹹國的鋼鐵產量,僅這座橋消耗的鋼鐵,比諸侯加起來一年的鐵產還要多得多,鋪在地上的鐵軌耗費的鋼材更是不計其數。
之後又安排他父子二人參觀西城冶金生產,第一次見到工業化鍊鋼高爐的公良修,當即被高聳直入雲天的高爐震撼,他說
“鹹國的鋼就是從此處煉出的?”
“不錯,鹹國修鐵路之前,公良修只以為鹹國鐵產只千萬斤吧。”
公良修點了點頭,低聲問道
“那現在?”
“不計其他銅錫等,僅最常見的鋼材一項,今年年底可破突破五萬萬斤。”
“五,五萬萬!岳父大人是說五萬萬斤!”
公良旭瞠目結舌驚為天人,一旁公良修面沉似水心中絕望,他說
“真沒想到,鹹國已如此強盛,世人竟還被矇在鼓裡。”
“呵呵,走吧,一起去看看。”
公良父子的震驚全然是在百里燕意料之中的,畢竟所有諸侯的生熟鐵加起來,恐怕還沒鹹國一年鋼鐵產量的零頭,這其中還不包括生鐵銅錫鎳鉻鎢鉬等他金屬材料和特殊用鋼的生產。
四十萬斤高爐投產成功後,百里燕陸續又建了三座四十萬斤爐和七座二十萬斤爐,四十萬斤爐專司煉碳素鋼,二十萬斤冶煉特殊鋼材生鐵,其他二十萬斤以下的用於冶煉生鐵銅錫鎳鋁等金屬和其他產量較少的特殊用鋼。
另外還應感謝昶曲鐵礦貢獻的鐵礦資源,就近支援了永興鋼鐵產能擴張的供給,如果沒有幾十裡外的昶曲鐵礦,永興所需要的鐵礦都需要從更遠的外地以原始手段運輸。
而今鐵路開通,百里燕計劃明年開始建造一百萬斤的平爐,鋼產量將邁上的臺階。
公良父子在西城參觀了整整三天,期間去了冶金廠軋鋼廠無縫鋼管廠鑄造廠,詳細瞭解產量和生產工藝,百里燕以最大誠意開放了生產車間供其參觀。而後在東城呆了四天,走馬觀花參觀了永興各處工廠。
之所以要先看冶金再看機械生產,百里燕是想告訴公良修,技術的根本仍是基礎工業,沒有基礎的鋼鐵生產,在先進的技術也無用武之地。
九月十九,一行人離開永興,前往永興以西第八鎮軍駐地觀看了槍炮實彈射擊,公良修第一次領略到機槍大炮自動化的威力。
九月廿一至廿三,公良父子抵達瑞田參觀輕工業生產,廿四到了軒雲考察軒雲了教育科研工作,會見了趙安陵宗伯泰等百里燕的核心幕僚,此時公良修終於知道百里燕為什麼向他開放鹹國機密。
正如百里燕所說,志國根本不具備建立現代化工業的基礎。
當初誰黑巾軍暴起之時,誰都不看好瀕臨滅國的鹹國,但事實上卻是幫了百里燕一個天大的忙,黑巾軍消滅了永興河以西全部的貴族豪強勢力,留下大有可為的政策真空地區。
而不解決土地問題,解放農業生產力,發展教育和工業都是空談,當今各國諸侯無不面臨分封帶來的制約,志國亦是如此。
九月廿五夜,軒雲館驛,公良父子在一隻明亮的白熾燈下“秉燭夜談”。
“看來大大低估了鹹國,低估了你岳父啊……”
“父親,孩兒以為岳父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放眼宇內,天下無人能敵鹹國,橫掃天下指日可待。但岳父卻不曾恃兵自重,行霸道取天下,而以王道理服天下收人心,可見岳父給予了諸侯最大的容忍。
如今其當面向父親提議天下一統,可見岳父大人十分看中志國,共治天下並非不可為之。”
公良旭言畢,公良修搖頭冷笑
“呵呵,軍國大事豈是你能妄加猜度。是你瞭解你岳父,還是為父瞭解你岳父。”
“是孩兒多嘴了,還請父親息怒。”
“罷了,此事不可再提,以免禍從口出殃及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