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方伯被封尹秧之後,起初發展的並不順利,原因也很簡單,百里燕當年出了個缺德注意,只封城不封地,迫使其只能以尹秧城城內土地和港口為資本,為鹹國在江東開闢一處貿易點。
為此方伯投入了巨資和人脈用於開發經營,經過十五六年建設,如今的尹秧城城池雖然不大,但商業規模已是周邊首屈一指的商埠,晉國、志國、宋國的船隻經由望親江往來三國,在此交易大宗商品。
方伯與十一月初二得到訊息,期間耽擱數日,於十一月十四才趕到陔陵,按說終於能入朝為官,應該是件高興的事,然方伯很不樂意。為了謀這個官兒,他奮鬥了十六年,一朝得償所願,卻是個虛銜,但西寰壓著,這件事倒也定了下來。
十一月十六,鹹王於宮中設宴款待方伯及太子夫婦,次日商營署正式掛牌,方伯正式走馬上任,然十一月二十“前線大捷”送至陔陵。
百里燕率軍火燒連營數百里,黑巾精銳水軍全軍覆沒,長孫東南水軍大敗。
“大王,大王!”
盧皋手持捷報高呼闖入廣淵殿中,鹹王不知內情,聞訊大驚失色,只以為是晉軍已經發兵來攻,一躍而起衝出內殿:
“盧將軍何事如此喧譁!”
“大王,大捷,永興侯前線大捷,叛軍潰不成軍,已作鳥獸散!”
鹹王聞訊臉色訊變,不喜反憂,心裡的落差躍然臉上。很顯然,數千裡外的捷報並不能解決晉軍咄咄逼人的態勢。
“拿來寡人看。”
“諾!”
鹹王接過捷報一目十行,臉上表情起伏陰雲皺起:
“永興侯圍剿叛軍,何故先發大兵去攻長孫水軍,如此豈非給長孫以藉口討我鹹國,給寡人添亂嗎!”
“大王,長孫與三十餘萬叛軍媾和,企圖以叛軍為先鋒,於十一月下旬來攻我,永興侯以鹹軍名義先攻叛軍,後以叛軍名義再攻長孫水軍,燒盡其糧草。
如此一來,叛軍糧草至今日全數斷絕,長孫東南五郡叛軍將不戰自亂,盡數陷入無糧可用之險惡境地,數十萬叛軍化軍為匪,長孫收拾殘局還來不及,豈能騰出手來與我軍作戰。”
“嘶……盧將軍之意,長孫完了?”
“臣以為,長孫步軍戰力羸弱,叛軍即便是化為匪徒,也是悍匪,其短時內難以平定,平定五郡之前,長孫國恐怕再難抽出氣力與我軍交戰。
此外捷報中永興侯隱去一事未提,十一月初,永興侯向御客所借上等戰馬五萬匹運抵昌尹,將調精銳戰卒五萬人即刻回國,最遲十二月底能趕到江東。”
“永興侯不負寡人期望,好,太好了!”鹹王好字連連讚口不絕,接著又道:“對了,長孫吃此大虧,晉國會怎樣?”
“據臣判斷,趙帥若在西線堅守,江東能形成對峙,形勢將對我國有利。屆時晉王多半不會冒著兩敗俱傷的風險單獨與我開戰。而且其北軍在長孫,長孫吃了如此大虧,倘若形成僵局,晉軍在長孫國內的輜重補給將耗費長孫國數十萬人力用於轉運。
長此以往,長孫既要平定匪軍,還要西進奪取孫國土地,根本無力再抽出人力替晉軍轉運糧草。
因此只要堅守至明年上半年,說服衛國得其許諾,我軍可從新佔土地抽回至少十多萬兵馬,情勢對晉國只會不利。”
“也就是說,今日起,寡人可後顧無憂了,呵哈哈……”鹹王放聲大笑,一掃十月以來重壓之陰霾。這時卻突然想到已經走馬上任的方伯:“可惡,這次便宜了方伯。”
“大王不會是想毀約吧!”
“為何不呢,危情已解,寡人何懼晉國,為何還要給西寰顏面。”
“大王,恕臣直言。若無方伯之事,永興侯攜大勝之餘威,晉軍最終仍會退兵。然大王現在已許諾於西寰,倘若反悔,西寰得知內情,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屆時反會慫恿晉王來攻,反而適得其反。既然已經許諾,大王應催促西寰讓晉國退兵,我國也好早日休養生息,鞏固已經佔得的土地。”
“真是失策呀,永興侯事先怎就就不來個訊息呢。這下可好,方伯入朝,日後焉知是福是禍。”
“前線瞬息萬變,戰機稍縱即逝,遠隔數千裡地,永興侯怕是來不及請示大王。”
“是啊……太遠了。不知道永興侯得知方伯一事會做何打算……”
十一月上旬,盧皋的快信最先送到萱蒂,百里燕不在,遂交由了趙安陵處置。待百里燕全殲叛軍,火燒長孫糧草返回陽都港,向陔陵報捷尚不知訊息,直兩日後,信由江泉轉到陽都,才得知方伯入朝訊息,但百里燕未做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