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啟在前帶路,來到前院正堂,正堂外走廊下,站滿黑甲女卒,沒有四五百,三百多人還是有的。
此前聞信城中有女兵,百里燕乍聞匪夷所思,完全沒往守將是女人上想,可見是思維定勢和意識慣性令人麻痺大意,險些就吃了大虧,神通可謂是煞費了苦心。
登堂入室,可見右側座塌一個五十多歲壯漢胸口吊著左臂,左側列著一排女卒與其他千夫長,中間正坐二十七八的女子,女子帶著頭盔,目中神色複雜,既有憤怒之情,也有不甘心的失落。
女子左臉上覆蓋了百分之三十的巨大燙疤令人心驚,這個疤痕顯然是周空成年後落下的。
見周空,百里燕躬身深施了一禮:
“周空將軍深明大義,本帥欽佩之至,請受在下一禮。”
周空心中正氣,百里燕此禮在她眼中無疑是惺惺作態:
“自古成王敗寇,百里燕將軍何必多此做作之舉。”
聽口氣,百里燕知周空定有誤解,此時此刻多說什麼反而越描越黑。
“周將軍如此想法無可後非,但從今日起,照城就是我鹹國治下城池,照城軍民既我鹹國軍民,同享鹹國律法一應享有之權利。至於周將軍所言,是否惺惺作態,日久人心自見。”
“哼,收買人心,下作!”
“呵呵……”百里燕付之一笑,淡淡說道:“無所謂收買人心,自古人心自有公道,又何須收買。”
周空自知百里燕巧舌如簧說不過他,遂是不再談及,轉而言他:
“如今照城已在你掌控之下,眼下亂局你鹹軍準備如何收拾!”
“敢問周將軍,城中亂軍情況幾何?”
“我軍眼下只佔了城北,其餘皆為亂軍控制,其中城南最多,有約一萬八千人,其次是城東,約萬人,城西最少,約六千餘人。我軍不計傷者,能戰者不到一萬四千人,傷者約七千。”
“那你城中糧草在何處?”
“軍糧在城南、城西,城東僅有行市米糧,但不多。現百姓家中已快斷糧,數日內若無接濟,必生災亂。”
“原來如此,我說東門守將急著來納投名狀,原來東門也快沒糧了。”
“我問你,此前你可是也給東門、西門亂軍射去了箭書?”
“是,本帥是命人射去了箭書,想必周將軍應該猜到內容了吧。”
“如此說,如若本將不降,你便讓東門、西門的亂軍明日來攻我。”
“正是。”
百里燕面無愧色說道,周空氣的揚起濃眉:
“那你最後再進城收拾他們是嗎!”
“本帥可沒那麼傻,為了些銀子毀了本帥聲譽。”
“那你重金收買豈不打了水漂!”
“當然不會。本帥會令奴隸軍堅守照城,屆時城中的金銀沒有十萬,七八萬總是有,屆時本帥賞罰只要偏心一些,兵馬側重一些。待我鹹軍一走,不用本帥發話,他們自己便會殺起來。然後本帥再打著平叛的名義,殺回照城剿滅了他們,許諾出去的金銀,自然還是本帥的。”
“卑鄙!”
周空破口大罵,現場眾人如墜冰窟一陣冰冷。
百里燕臉不紅心不跳,心平氣和說道:
“周將軍可以放心,本帥不是出爾反爾之人,對於良善之人,當應善待,對於作惡迷途知返者,本帥仍會網開一面,但奸佞之徒邪祟之人,非要一條道走到黑,本帥必以雷霆手段處之,決不姑息縱容。”
“那照城眼下你準備如何處置?”周空追問。
“城東糧草將盡,城南、城西尚有糧草,故而城東亂軍在見周將軍開城之後,明日必然投桃報李自減身價。而城南、城西有糧草,兵力仍有兩萬五千餘人,斷然不會輕易投降,事實上本將也不打算接受其勒索,故而待兩日,後我軍主力趕到,先行佔領城牆,居高臨下迫使亂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