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窩蜂出現後麻煩很大,其射程覆蓋一百至三百米,加大藥量甚至更遠,發射量大,覆蓋率高,殺傷力強,即便不圍城,天天往城中發射十萬支箭也夠嗆,效率遠比實心彈丸強得多。
當然,鹹軍普遍挖掘了掩體工事和地下防空洞,但城內外二十六七萬人不可能都躲地下和掩體,老百姓的茅草屋更沒有防禦效果,公良修說的容易,堅守林臺一直拖著,殊不知神通哪裡給你拖的機會,杏城很快會有援兵登陸。
千歲天王的約戰多半也是虛晃一槍,利用志軍急於謀求突破的心理,將志軍引向南面,拖而不戰,真正的對壘應該還在林臺。
這其中又牽扯到志國與鹹國利益訴求的不一致,公良修在為公良軍謀求更大利益,站在其立場,自然是希望百里燕配合他的行動。而站在百里燕立場上,則是要公良軍配合他的行動。
如果百里燕一意孤行我行我素,結果只能是不歡而散,這顯然是神通所希望看到的結果。
但如果因照顧了公良軍,而誤了鹹軍根本利益,則不符合百里燕的利益訴求。
因此這是無法調和的矛盾,只有更有利,而沒有絕對的有利。
略作思考,他說道:
“此事本帥可以考慮,但我可不保證神通不會強攻。”
“你永興侯威名赫赫,手中十六萬雄兵堪稱精兵,還怕神通區區十萬餘人?”公良修激將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兵者,生死之地,存亡之道,豈有誰兵多,誰兵強,就一定戰之能勝的道理,這世上也無常勝的將軍。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本侯可不是神仙下凡,還是小心的好啊。”
“永興侯啊,本大夫看,你是做了幾年官,用兵是大不如前了吧。”公良修諷刺道。
百里燕恬不知恥的略略點著頭,嘆了口氣:
“唉……這統兵打仗整日提心吊膽,還是做司農好啊……”
“你…”公良修話到嘴邊又是嚥了回去,稍作醞釀又是說道:“不說也罷。聽聞沈暮馳被圍,是為襲取你新運火炮反遭你算計。我來都來了,就不打算讓本大夫開開眼界嗎?”
“那好吧,不過要等明日,今日火炮剛到,油封還未拆去,需等今日將油擦去後,明日請公良大夫觀炮。今日就請在林臺下榻一夜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
“那好,蔣傑,安排公良大夫前去治所歇息,外圍令武備營加設崗哨,確保志軍安全萬無一失。”
“屬下遵命!”
待蔣傑引公良修離去,關龍翔說道:
“副帥,志軍若要與千歲天王決戰,這恐怕沒有三兩月,難有結果,三兩月後若是打勝倒也算了,萬一是慘勝或是大敗,我軍豈不白白損失三兩月時日。”
“不會。”趙安陵否定道。
“賢弟何以見得?”
“我想,千歲天王尋戰是假,拖住志軍是真。千歲戰力其實不如志軍,志軍遲遲難有進展,是受攻城之苦。千歲堅守各地城池,使得火藥不足的志軍只得逐城逐地的爭奪,傷亡很大。而今千歲天王舍長取短,與志軍野戰,其肯定不會正面速戰。
相反我軍攻城優於志軍,金銀充足,對神通極為不利,神通只有速戰速決才能穩定戰局。”
“那賢弟方才為何不將其中利害說與副帥與公良修,這下反落得個被動不是。”
“呵呵……”趙安陵搖了搖頭淺然笑道:“公良修聰明一世,但怎奈何孫國土地乃是公良氏之根基,其若不拼命,日後定有大難。縱然我等講透其中利害,他也只會以為是我等之託詞。
甚至其自己也知其中利害,暗中另有算計也尚未可知。但我軍如若拖住神通,掩護其南下用兵,對公良軍大有利益,這是顯而易見的。故而無論其是否知情,公良修絕不會依從我等。”
“嗯,趙先生所言正是本帥所想。”百里燕肯定道,接著又說:“方才公良修前後激將本帥,便是要令本帥助其用兵,想來公良修、公良義皆非等閒之輩,因能看出其中利害。
但若是他們另有算計,能籍此謀取戰機也未可知。若是如此,公良軍此一戰非是大勝,便是大敗,公良修故而得說服我軍守住其背後,以便關鍵時刻出兵增援。”
公良修才智過人,百里燕並不相信他看不出其中端倪,他看不出,公良義也是老江湖了,又豈能看不出,這裡面少不了有公良家的盤算,只不過公良修不說罷了。
翌日,武備營將火炮運出北門,在北門外一字展開,公良修目盡羨慕之色,極是眼紅。
“永興侯,我王用炮方才到手十五門,你鹹國自己先鑄二十五門新炮,中間的差價不小吧。”
“呵呵,賺得其實真不多。”百里燕諱莫如深,絕口不提錢的事情。
此時炮兵裝填到位,三十五門十二斤炮最先開火,一輪齊射震耳欲聾,彈丸呼嘯出膛,直撲兩裡地外,彈丸落地泥土翻飛磚石爆裂,場面極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