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編不久的新附軍已被嚇破了膽,依然雷打不動,任憑如何命令催促,根本不聽調遣。
戰場瞬息萬變,機會稍縱即逝,百里燕情急之下,派出衛隊強頂著棉被趕赴岸邊,為以防萬一,又加了一層棉被,抵近至五十步,再度向前緊逼五步。
河面此時槍炮兇猛,數百射手輪番開火,數千彈丸如疾風驟雨傾瀉在棉被上,或是滾落,或是擊穿,毫無作用。
眼看聯軍逼近射手不足五十步,穆尼焦急難安:
“洛奇納卡大師,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震天火摧鐵如泥,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屬下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
“那就不能用大口震天火摧毀他們嗎?”
“這恐怕不行。大口震天火鐵丸幾乎平直髮射,會擊中我們自己人的,而且需要重新調整部署位置,否則無法攻擊岸邊。”
前膛炮為便於清理膛內殘留的藥渣,一般情況都採用平直彈道,絕不會使用大仰角彈道,尤其是如此原始,動則一兩千,三四千斤的重炮。過高的炮口意味著難以清理,因此在不改變裝藥量的情況下,彈丸的相對射程是固定的,必須改變炮位才能調正射擊目標。
也正如所言,可以透過改變裝藥量改變射程,但事實上這需要精密的試驗和計算,制定出詳細的射表,但金雪狄人顯然缺乏這種認知,以及相關的數學技能。
為此穆尼大為惱火:
“可惡!諾倫嘉!”
“屬下在!”
“傳令,把人都給我撤回來,停止過河!”
“閣下,他們計程車氣已被打垮,眼看就要攻上西岸邊,此時停止進攻得不償失。”
“你懂什麼,北人這時距離我們的射手不足五十步,他們的黑火粉、火油還有弓弩,將輕易夠到我們的人。”
不等話音落下,一聲爆炸傳來,接著是一連串此起彼伏的爆炸接踵而至,穆尼抽搐著臉頰惱羞成怒: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遵命!”
聯軍極度缺乏弓弩,穆尼非常清楚這一點,唯一威脅來自聯軍的投擲的爆炸罐和石油。
此時河面炸成一片,爆炸點燃了船上的火藥桶引發殉爆,一連炸炸沉十數艘小舟,其他小船匆忙解開纜繩散開陣形,火速向東逃竄。
“大人,他們跑了!”
“不跑就是傻瓜,一旦炸開,幾百條船拴在一起,就是同歸於盡。”
“屬下看到有小舟已經翻入水中,要不待會兒讓人將其撈上來看看如何?”蔣傑建議道。
“還是等後半夜吧,去傳令司空南,留下五千能用騎兵,其他各營沿河巡邏,以防金雪狄人再從他處強渡。”
“遵命!”
百里燕看的非常清楚,此地新附民軍計程車氣捱了一頓槍炮算是徹底完了。尚且不知道金雪狄人還有多少火炮,繼續如此對峙,甚至被火炮封鎖河道,對新附軍,甚至聯軍老卒士氣都是巨大威脅。
恐懼來自於無知,原始火器最初的殺傷仍是聲光感官的恫嚇,給對手以士氣打擊,附帶的物理傷害要小得多。
眼下金雪狄人的火器實用性顯然要高得多,物理傷害足以摧毀密集衝鋒隊形。對冷兵器結陣的軍隊而言,無疑是災難性的打擊,必須儘快扭轉這一局面。
此時修到西岸的浮橋被聯軍燒燬一節,金雪狄人迅速退回了東岸,清點之下,發現少了五十二具小口震天火,穆尼為此大為光火:
“該死的百里燕,難道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閣下,他們計程車氣已經被我們打垮了,只要再加把勁,他們就會將他們趕盡殺絕。”
諾倫嘉說的輕描淡寫,穆尼已經無法繼續此前的樂觀,他說:
“但每次都在我們以為快要打垮他們的時候,每次被他們打的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