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百里燕視察了田鵬、方亮的新附軍,標槍運到後以田鵬礦工營,方亮本部為班底,抽新附軍力士組建四千多人的標槍營,安置在僻靜處專以練習標槍投擲。
改良後的標槍,兩頭尖,中間粗,與現代運動標槍外形相仿,都是谷中工匠婦女,一刀一刀削出來後磨光套上槍針。
此前百里燕一直忽視了一件事,農耕時代的人體體質遠強於現代人,力量要大得多。一百斤的石鎖,吃飽喝足的青壯農民人人能拿,現代人一袋米恐怕就得趴下。
時下未經改良的常見的標槍,經過訓練的普通人農民可輕易擲出三四十米,這個距離已遠優於三級運動員的水準,而且僅僅是較為平直的彈道的投射,高拋弧線投擲將會更遠。
當然,標槍投擲距離越遠,精準度越差,大仰角高拋彈道用以擊殺單個目標的精度,可以完全忽略不計,投擲超過四到五次,人的臂力迅速衰減,標槍的實戰意義也就蕩然無存,這也是標槍一早淘汰的主要原因。
因此為保證較為精準的殺傷,通常都採取仰角較小的平直投擲彈道,由此標槍實用投擲距離也就二三十米。
太遠了,彈道飛行時間過長,肉眼完全可以預判,敵人可以鬆散陣列,稀釋躲避標槍的威脅。加之標槍受制於作用距離,限制了結陣規模,一次投擲的密度遠不如弓箭結陣,因此標槍殺傷力固然巨大,實用卻是不如弓弩。
一旦騎兵、步兵率先衝擊,甚至完全暴露與敵方弓箭覆蓋之下,陣前的標槍手面對四五十米的緩衝距離,無疑是螳臂當車杯水車薪。
當然,實際戰術應用並非一成不變,標槍固然有其致命缺點,在當下聯軍弓弩奇缺,不失為出其不意的手段。
在使用改良後的標槍,採取高仰角投擲,以田鵬驚人臂力,最遠一次投出了七十四步,約合一百十多米,讓奧運紀錄望塵莫及,堪比是強弓一般的巨大殺器。
田鵬僅僅是個案,能扔到這個距離的屈指可數,絕大多數人也就六七十米,八十米也有不少,甚至不乏扔出九十米的,幾乎各個都是運動員,現代社會幾乎是難以想象的體質,不過也是有前提的,必須吃飽何足了卯足了勁道。
四月十一這天,百里燕抽空去了趟基洛納斯,有超過二十五萬人與超過百萬石的貨物需要轉移,戰船還需要分三批才能全部運走。
前腳剛到基洛納斯不足半日,蘇洪匆忙騎馬趕來,起因是金雪狄人兩日前在他防區東岸活動,而且是在他防區河面的最寬處密集活動:
“將軍,兩日前金雪狄人在阿曼多兵力陡增,末將觀察兩日覺得有詐,必須向將軍親自稟報。”
蘇洪手指地圖飛快說道,百里燕目光落在阿曼多,不禁同樣不解,他問道:
“此處你佈置了多少人馬?”
“只有四千人,但河面近一里寬,如果由此渡河,即便是以浮船建橋,至少也需要兩天才能建城浮橋,其他手段更慢。而末將一天之內就能調動附近四萬人前來馳援,還有白合的騎兵,其斷然不可能只在半天之內,渡過如此寬闊河面,除非他們有水軍相助。”
“但如果是精銳之師的話,一兩千人划船渡河,也能讓你的四千人新附軍雞飛狗跳,不過以形勢來看,其也沒有足夠時間,在一個地點短時內以小舟渡過上萬人馬。”
“末將也是如此所想,即便是用小舟,一次也就栽七八人,甲械齊全安全起見,也就裝三五人,其中還要舍掉一個船伕,如此一船能上岸者不過三四人,其縱然有一千條小舟,一次也就只能領三四千人登岸。
我軍守在岸邊,有充足時間傾倒脂水放火,他們將難以上岸。現在被我軍所察覺,其更難從此處開啟登陸缺口。所以此時突然增兵東岸,怕是有我軍未知之事。”
“嗯,你說的不錯,或許是出現了我軍不曾想到的意外因素。那東岸除了兵力增多外,可還有其他異樣?”
“有,他們大舉在對岸伐木,或許是為建造更多木筏強渡也未知。”
“但再多的木筏,我軍只要燒斷灘頭,他們如何能登岸。”
聯軍裝備有大量石油和硫磺,用以燒斷灘頭通道,金雪狄人即便搶灘上岸,首先面對的就是大火毒氣,以及的火藥的襲擊,除非是能在瞬間飛過一里多寬的河面。
思考若久,百里燕依然沒什麼頭緒,這時蔣傑前來稟報:
“啟稟大人,焦木華將軍的斥候到了。”
“可知何事。”
“亞布力薩東岸敵軍正大量集結。”
“亞布力薩不是諾蘭頓河面最寬處嗎,金雪狄人在哪裡集結做什麼!讓人進來。”
“諾!”
亞布力薩緊挨諾蘭頓河,此前是金雪狄人一處較大的民村,有一座簡易碼頭,可供中小船隻停泊。
雖然是登陸的最佳首選,但是河面寬達一里半,浮船架橋即便順利也需要三天,現在正值漲水,流速加快,浮船架橋勢必受到影響,焦木華在亞布力薩兵力不過三千人,正是因為此地不太可能架設浮橋渡河。
仔細詢問過來人,情況與蘇洪大致相當,金雪狄人都在東岸集結超過了三萬兵馬,總計超過六萬,且都是多蘭頓河全段最寬處。
“怪了,難不成穆尼瘋了嗎,如此大張旗鼓在兩地活動,就不怕我們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