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圍長只有十幾裡的尹秧城、杜陽城,其城牆底部寬度只有五六米,從地面直接強挖牆角確實可以挖塌城牆,但對陔陵這座圍長三十多里地的城牆,城牆寬度大多都在十二米以上,光靠從地面挖牆腳,而不掏空城牆地基,很難將區域性城牆挖塌,而且還得付出極大傷亡。
看著城外被刨上地面的焦土,百里燕問道:
“司空兄,就未發現其他異常?”
“有是有,不過末將想來,似乎算不得異常。”
“哦,快說,倒底是何異常。”
“叛軍主要集中於城門兩側三十步之內挖掘牆角,三十步之外隔著約莫五步又挖了十步,城門左右兩側皆是如此。”
“嘶……還這等事情,帶我去看!”
挖牆腳通常集中挖掘城牆薄弱處,要麼是集中挖掘幾處薄弱點,或者集中挖掘一兩處,絕不可能挖了兩處隔開距離再挖兩處,中間再隔開一段,這非不能提高效率,還可能事倍功半。
來到南門東側三十二步之處,果然發現叛軍向東挖掘三十步之後,莫名其妙跳空了五步,繼續向東挖了十步。
“怪了,叛軍這是搞什麼名堂呢!”
“將軍,其中會否有詐。”
“詐肯定是有,問題是咱們縱然知道有詐,但瞧不出來也沒用啊。”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叛軍跳開五步不挖,明顯不是正常現象。正值思索之際,突聞司空南斷喝:
“將軍小心!”
話音剛落,數支箭矢迎面扎向百里燕,司空南等數人眼疾手快,三面木盾瞬時擋住射來的箭矢,百里燕反應如電瞬即臥倒趴在地面,向後翻滾著身體,迅速躲入掩體之內。
“將軍,沒事吧!”司空南道。
“沒事。”
百里燕立身而起,循著箭矢射來方向看去一眼,只見那三十步外的臨車,正對著城牆下沒有開挖的那一段,似乎這臨車的位置就是作為參照物而存在。
“司空兄!”
“末將在。”
“去,速去南門西側三十步,看看西側三十步正面是否正好有一輛臨車!”
“將軍何意?”
“叛軍定是在三十步外挖掘了地道,快去看!”
“諾!”
臨車與沒有開挖的牆角,正位於一條線上,顯然不可能是用來給挖牆叛軍提供參照指示,而是給挖掘地道的叛軍提供參照指示。
叛軍之所以不開挖跳空的那段牆角,不是不能挖,而是那段牆角下已經被挖通了暗道,一旦從地面挖開,也就露餡了。
少時,司空南確認了此前猜測,南門西側三十三步位置,正面三十步,果然也有一輛臨車。
“魏將軍,現在如何是好?”
“去,組織弟兄們,從南門內側向東向西各三十二步,給我往地下挖一人高,向城牆下挖,我要看看,叛軍倒底在幹什麼!”
“諾!”
百里燕此時幾乎可以肯定,叛軍定是在城牆下挖了地道,但為什麼要如此挖掘,卻不得而知。
司空南組織了一百人,分從南門內東西兩側輪流開挖,挖入牆體一丈左右,一股惡臭立時撲鼻而來,兵士們紛紛掩鼻謾罵道:
“他孃的,這麼臭。”
“王八蛋,什麼玩意兒這麼噁心!”
……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極其令人噁心的臭氣,比屍體腐爛後散發的氣味更加令人作嘔。
“將軍,不知道叛軍在城牆裡埋了什麼東西,惡臭彌天。萬一有疫瘴,後果不堪設想。”司空南提醒道。
“令人速去弄生石灰和酒精,所有挖掘兵士用布矇住口鼻,繼續給我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