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叛軍鐵甲士推著棚車已到城門下,石炮車、床弩迅速調整方向,集中力量攻擊城門上方的橫臺和城樓,勢頭甚猛,傷亡極大。翻鬥臺連續遭遇三顆大石,四十多支巨弩箭聯防轟擊,最終是被給轟的稀爛。
待叛軍攻至南門下,白合守軍頂著箭雨飛石傾巢出動。
“上油鍋!”
油鍋早已燒滾,正懟著城下叛軍棚車頭頂,白合一聲令下,堅守油鍋的兩個兵士拉動油鍋上方穿過軲轆的銅鏈,銅鏈一直連在銅鍋外側鍋底五分只四處的銅環上。
兩人拽動之下,油鍋迅速向外傾斜,滾燙的熱油噗一聲翻下城牆,一股腦傾倒在城下棚車的頂端。
滾油穿過棚車間的縫隙滲透叛軍的鐵甲,數百度的高溫淋在血肉的軀幹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景象之慘絕人寰無以復加。
棚車並非萬能戰車,不是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的坦克,叛軍衝在最前的鐵甲士成片到底痛苦哀嚎,掙扎中被自己的弟兄,自己的袍澤殘酷無情的扔出棚車的掩護,任憑其在地面掙扎打滾,最後淪為鹹軍的活靶。
戰爭是殘酷的,在你負傷倒下的那刻,沒人能救得了你,等待的你只有死亡和絕望。
叛軍前赴後繼不惜傷亡代價繼續攻門,白合命人縱火,結果一把大火在城門下燒起燎原大火,數十名正在扒土的叛軍如著火的跳雞,哀嚎中瘋狂掙扎著,景象之悽慘無以言表。
此時土堆下大火燎原擋住前進去路,不等叛軍調整,數以百計的瓷罐從天而降,再砸棚車上燃起熊熊大火。不及逃竄的叛軍大火焚身,掙扎中哀嚎慘叫著痛苦死去。
整條長達六十步的棚車運兵甬道前半段盡被大火吞沒,藏匿其中的叛軍不及逃命者數以百計,有人僥倖逃過一劫,反被陸肇羽箭營從背後射成了刺蝟。
大火迅速蔓延,棚車構築的運兵甬道很快被大火所吞沒,縱使叛軍瘋狂發洩著箭簇巨石,也難以挽回慘死的人命。
雷霆見此一幕,面具後鐵青的臉上老筋抽搐,強壓著心頭怒火,沉聲令道:
“傳令前軍,攻城!”
“諾!”
話音落下,一聲長鳴號陡然吹響,雄壯的戰鼓震耳欲聾,攻城營驅趕著挽馬,拖動巨大的塔車,推著雲梯車、臨車,喊著殺聲如潮水般撲向南門,百里燕(既魏賢)此刻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氣氛緊張空前。
“傳我將領,各營進入戰位!”
“諾!”傳令兵道,跑在城牆上大聲疾呼:“魏將軍有令,各營進入戰位,各營進入戰位!”
與此同時,百里燕身旁信旗手揮動長旗,城上城下各營將官看到黃旗揮舞搖曳,迅速催促戰卒走出野戰工事進入戰位,以三人為一組,輔以若干弓弩手,以城垛為戰位各自為戰。
根據以往守城攻城與戰場廝殺和前世經驗,百里燕恍然發現三三制確實有其獨特有點。
無論是野戰肉搏還是守城,三人一組要比兩人一組、四人、五人一組更為靈活,三人一組背靠背,視野正好覆蓋三百六十度,而兩個人背靠背卻是不行的。
三個人以上編組,五人展開的戰術與三人展開的戰術沒有任何區別。若以三個三人組編為一個什,兩個伍長編為一個什,戰術也更為靈活。
可以先用兩個三人組六人,前去圍攻一個五人組,最後一個三人組,以運動戰拖住、轉移、調動敵方一個五人組脫離戰場,創造己方以多勝少的戰機,而後反殲滅。
守城是以城垛為單位爭奪的陣地,百里燕編列三人為一組,三人為一後備組,每組配備持盾劍手一名,長槍手一名,鉤鐮戟手一名,長短兵器交替掩護。
同時安排短劍手兩人、弓箭手一人三人組投擲石塊和滾木檑石,出現陣亡負傷,後備組即刻頂上,什長建制打殘後整建制撤下,由司空南預備隊頂上,司空南預備隊再從輜工營補充。
形成完備的三級補充制度,不至於整建制被打殘後,老兵新兵全下火線,而新上來的全都是白丁,沒有一個見過血。
高強度守城白刃戰,足以短時內迅速積累膽氣和經驗,哪怕是沒上過戰場的白丁,哪怕經歷過一天守城的肉搏,其所獲得經驗和膽量,遠比陣戰野戰的成長性更為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