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巾軍發端於孫國,所以其內部也是親疏分為三六九等,諸如志國、徐國、鹹國的這些客軍,從來都是炮灰,孫國人出任主要的軍政指揮階層。
因此這一萬多人的叛軍,都是人以類聚,鹹國人聚一起,志國人聚一起,徐國人又聚一起,最後孫國人龜縮在這些人中間,讓其他人衝殺當炮灰。
百里燕(既魏賢)正是摸準了叛軍的內部架構,在陸肇率部混入叛軍之初,便有意讓他將人馬混於志國、徐國人群之中,並率先向北集中,堵住叛軍北逃的去路。
現在陸肇這麼一折騰,瞬間被其拉過去兩千多人,剩下叛軍七千多人,半數以上都是鹹國人,只有不到三千的人馬是孫國人。
遙見陸肇已經成事,百里燕示意盧皋再次上前喊話:
“叛軍聽著,鹹軍優待降人,但凡願意投效者,鹹軍來者不拒一視同仁,但凡是鹹國人,前罪概不追究,要再執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條。本將軍數到十,拒不投降者格殺勿論。一,二,三……四!五!”
數到五的時候,就聽嗖的一聲箭響,盧皋避之不及,一箭正中胸口,結果射穿了皮扎甲,擋在了鎖子甲之外。
“呸!”盧皋拔出箭矢,啐了一口罵道:“瞧瞧,有些狗雜種見不得本將軍說真話,兩軍交戰盡也使出放暗箭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我呸,本將看你們都是活膩了是吧。還有五下,數到十,再若不降者,格殺勿論。六,七……”
數到第八聲的時候,盧皋回頭看了眼百里燕,那意思很明白,不會再發生許曇那個意外吧。百里燕點了點頭,示意弓弩手張弓準備放箭。
隨著弓弦一陣吱吱嘎嘎作響的吃勁聲傳來,氣氛空前緊張起來,盧皋此時已經數到九,最外圍的鹹國叛軍,終於經不住巨大的軍事和心理壓力,有人率先丟掉了兵器,緊接著金屬撞擊之聲此起彼伏,更多人選擇放下兵器。
孫國叛將見狀怒不可遏:
“孬種,都給本將把兵器撿起來,撿起來!”
叛將歇斯底里呵斥著,盧皋見機成熟,高舉著喇叭又一次喊道:
“這麼說,其他人都活膩了是嘛。很好,都聽著,降者即刻向西退卻,趴在陣前,誰膽敢妄動,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在軍事壓力和心理攻勢的雙重壓力之下,形勢迅速涇渭分明碧波雙清,降兵遲疑片刻,陸續退向蘇洪、白合所部一側。孫國叛將惱羞成怒,著際下令放箭射殺了幾名降人。
百里燕見狀,抽出橫刀直指中央:
“弓弩手聽令,目標廣場中央持械者,放箭!”
一聲令下,萬箭齊發,箭雨鋪天蓋劃過一道弧線,飛向廣場中央,噗噗哧哧的悉索聲響徹天空,如雨點般撲向叛軍,中箭聲、喊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三千人的叛軍在密入飛蝗的箭矢中成片倒下,倒在血泊當中痛苦地呻吟著。
郡兵的箭術不怎麼樣,幾千支箭射空了七成,或是有意或是無意,一陣齊射過後,居然還站著兩千六七百人,這就意味著五千支箭射擊聚在一起的三千人,最終只命中了三五百人,如此低的命中率,除了用寒心來形容,別無其他。
“弟兄們,拼啦!”
叛軍怒吼著,胡亂向四周發起衝擊,結果換來的還是一陣冰冷的齊射,接二連三又有數百人倒在密入飛蝗的箭簇之下。
而與此同時,一騎飛馳而來:
“魏將,急件,方才有人將此信和包裹送到府衙,要求即刻轉交將軍。”騎兵飛快說大,將信和包裹交給了百里燕。
信函沒有署名,包裹很小,其中不知是何物。
“可知何人送來。”
“屬下不知,人已經被扣下了。”
百里燕最先開啟了包裹,結果是兩條肚兜,一條是絲錦的女子肚兜,另一條是紫色紗羅,隱隱透著兩股淡淡的香味。百里燕頓覺莫名其妙不知何意,隨即拆開來信細看,臉色立時一沉,無名之火是噌的一下竄上心頭。
“這個王八蛋!”
寫信不是別人,正是秦翰。肚兜是從薑蓉、肖春玉身上扒下來的,信的內容很簡單,要百里燕乖乖的讓出廣信,否則你兩個女人都在我手上,後果你自己掂量。
要說其他東西被扣下了,那還好說,一想起女人,就是百里燕永遠的痛。當年王蕊的創傷至今尚未癒合,現在抓了他兩個女人,無異於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