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眾將異口同聲,隨後便各自散去,離開城府司馬府。百里燕此時深吸一口,癱坐在案前,腿上的傷口隱隱又有些崩裂,額頭微燙。
“終於……終於把他們給鎮住了,要是再晚一兩個鐘頭,局面恐怕就難以收拾了。”
攥了攥拳,百里燕躺在座上小憩了片刻,他實在太累了。
辰時,陸肇沒能從軍倉弄到弓弩,不過這夥倒是雞賊的很。
他是志軍出身,志軍以朝天弩聞名於世,當其他叛軍爭搶裝備時候,他命人去扛箭簇,能扛多少扛多少。這弓弩要是沒有箭,跟槍沒子彈是一個道理,自然也就成了擺設。而且槍膛沒子彈,還能上刺刀,這弓弩沒箭簇,那就歇菜了。
倒是盧皋從廣信公府借到了七千張弓,弩是沒有,弓有不少,一多半都是輕弓和硬弓,強弓不是太多。
與此同時,秦翰仍不死心,得知許扞被殺、餘莊被擒,入城的是魏賢和姜乾,那時已快是卯時七八刻,秦翰又派出密探前去聯絡郡兵將官,結果被百里燕都圈在了府衙,有能沒聯絡上。
“秦爺,魏賢已經掌控郡兵,許曇已死,那些個答應一起起事的將官要是三心二意,咱們可就危險了!”高衡飛快說道,額頭大汗淋漓。
“那些個將官都收受了我等大量好處,難道就不怕東窗事發魏賢拿他們問罪?”
“秦爺,恕在下直言,我等從一開始可就低估了魏賢,遠的不說,就這兩三年來,魏賢所到之處,哪一樁哪一件不是被其攪的天翻地覆。
如今黑巾軍受阻於永興河,也是此子所謀,若無他,鹹國早已被攻下,何來今日這些煩惱。我看其突然將郡兵將官悉數召集起來,定是用了什麼雷霆手段。”
“你是說,這麼多人都反水?有此可能嗎?”
七八個收受了好處的將領能同時間反水,秦翰自己都不信。
“秦爺,還是小心為妙啊。各軍各營的將官離開府衙返回城南大營之後,魏賢的先鋒營已經進入城南大營,封閉了營門,不準任何人出入,我們的人進不去,也出不來,哪怕魏賢只是穩住他們,情勢對咱們依然極為不利。廣信軍裝備有鎖子甲和精鐵劍,魏賢手中還有三千多人馬,倉促之下貿然起事,萬一不能一舉奪下廣信,咱麼都要葬生於此。”
“嘶……說的極是,廣信軍現在情況如何?”
“姜乾命宋平代許扞鎮守四門,並從各門抽調五百人馬前往公府,尚在集結途中,要動手還得有些時候。我等應速速將軍倉的人馬全部調來城東,趁著四門兵力空虛,先一步控制東門。如此一來,進可攻退可守,便於堅守待援。”
“好,即刻將人馬來到城東,是該與他姜家父子做個了斷了。”
目中閃過一絲兇狠,秦翰遂即來到藏身居所的密牢。
薑蓉、肖春玉、唐桃三人被拘押於此,還不知道廣信城中依然變天,薑蓉還做夢想著許扞馬上就來救她,這個時候,牢房的大門突然從外推開,一個發福的中年男子赫然站在門外,冰冷的目光著實讓薑蓉、肖春玉二人大吃了一驚。
“秦,秦財東!”薑蓉脫口而出。
秦翰不懷好意的笑著:
“呵呵,郡主別來無恙啊。”
“你,是你!”薑蓉再傻,哪裡能想不到是秦翰所為:“秦財東,我爹待你不薄,你卻為何反我爹!”
“呵哈哈……不錯,姜閔待我秦某是不薄,但夠嗎。廣信每年賦稅以百萬計,我秦某得到的不過蠅頭小利,郡主覺得平公嗎。”
“不公平!”薑蓉為之吃驚:“爹爹每年分你好處不下十萬,這還不算每年折下的兵器甲冑和養兵的流水錢,你還無恥的還嫌少,你的良心給狗吃了呀。”薑蓉嗤之以鼻。
“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天下豈有嫌錢少的道理。郡主,你是活久了忘記性了吧。”
“你,你無恥!”
薑蓉氣的夠嗆,萬沒想到平日裡為人謙和恭順的秦翰,每年十多萬的生意流水竟然還嫌少,居然狼子野心覬覦廣信的財富和權利,想想都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