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百里燕(既魏賢)出任安泰侯策應使訊息傳到廣信軍大營,姜閔心驚肉跳忐忑難安,破口大罵趙遜是背信棄義毫無廉恥之徒。
“趙遜匹夫安敢出賣孤,他安敢!”
“主公,趙遜之事應該絕非偶然,其當初投靠主公,現在看來只是權宜之計。”羅松亭道。
“那又如何,他也脫不了干係!”
“主公稍安勿躁,趙遜為人耿直顧全大局,現在又手握重兵,北海郡全都依仗廣信城軍力獨支,趙遜斷不會此刻便於主公兵戎相見。”
“那是要秋後算賬不成!”
“這倒也未必,主公已經拉攏了魏賢,只要主公安分守己立下蓋世奇功,趙遜絕無兵戎相見的決心。鹹王眼下只剩半壁江山,北海郡人口又佔了四分之一,財稅佔了四成,鹹王想要翻臉,他也未必有此膽量。”
“那又如何,孤被趙遜圈在冠湯渠動彈不得,如何立下奇功。”
“此事倒也簡單,主公令郡主與陳韻風以護城為由拒不出兵,北海郡無廣信兵援手將獨立難支,若是蒲城丟了,北海郡與雷城之間再無陸路通道,屆時主公請調北返北海郡拒敵,趙遜絕不會拒絕主公。”
“倘若趙遜不準呢?”
“斷然不會!”羅松亭肯定道
“為何?”
“蒲城乃連線雷城門戶,蒲城若丟,囤聚雷城之晉軍必然會師東進打下蒲城,趙遜絕不會讓此事發生,廣信不出兵,趙遜無可耐,故而只能令主公北上救援。”
“可如此一來,趙遜會否記恨孤。”
“趙遜嫉惡如仇,主公上次拒絕先發攻打瑞田就已見端倪,眼下趙遜明面上尚未與主公決裂,尚且顧全大局和主公臉面,故而只能以完婚為名,讓陳韻風與郡主率軍南下,抽空廣信,讓趙遜無話可說。”
“這行嗎?會否被黑巾賊所趁?”
“斷無此等可能。廣信城距蒲城遠,距鼎煬近,鼎煬城定不會坐視廣信城失守。不過安全起見,主公當令夫人與公府家小一起南下,留守精兵數千協防廣信,如此廣信守軍只能守而不能出援,蒲城必然被黑巾軍所困。”
“那何時動手為好?”
“眼下秋收已盡,黑巾軍起事半年多來不曾整飭,故而明年春耕之前,黑巾軍不大可能大舉用兵,此間令郡主南下完婚倒也安全,卻不合時機,在下以為,當在明年春耕之後,黑巾軍再起兵戈之前,令郡主以完婚之名南下,可讓趙遜無話可說。”
“好,就依羅先生此計。”
當天夜裡,百里燕騎馬趕到趙遜中軍大營,就堅壁清野之事找其磋商。
“趙帥!”
“免禮,過來坐吧。”
“謝趙帥。”百里燕湊近坐下繼續說道:“趙帥,堅壁清野之事大王想必已經告知趙帥了吧。”
“高勳三日前便已來過,本帥正要聽你細說,這堅壁清野,如何堅壁,又如何清野,我軍如何展開,又如何收攏。你雖有謀略,但對兵事卻鮮有歷練,本帥仍舊不放心。”
“趙帥明鑑,大王於趙帥所提堅壁清野當並非全部內容,其中牽扯重大,且難以短時見效,因此需有長久打算。”
“那是多久?”
“兩年或是三年!”
“這麼久!”
“是,黑巾軍大勢已成,僅靠兵戎之爭,鹹國定然深受其害,且戰後列國爭霸,鹹國難以自保,故而只能在黑巾軍未滅之前,以最小代價,為鹹國謀取最大利益。”
“那利益何在?”
“人!黑巾軍直轄之丁口,便是鹹國最大利益。”
百里燕詳細道來,將買糧借馬探礦買刀之事和盤托出……趙遜半信半疑:
“嘶……魏賢,你當真有把握?”
“八成吧,有八成把握,安泰侯若是存心要找,快則一月,慢則兩月能有所獲,三月之內定有訊息傳來。”
“你呀,當真是了不得。”趙遜嘆道,隨即又說:“那你打算在永興河何處建造衛城?”
“永興河各處隘口烏坪無疑最窄,距離瑞田又近,烏坪建城,瑞田則為烏坪衛城,但烏坪河段雖然利於河過,但距離昶曲又太遠,陸路運輸不便,在下打算將新城建於冠湯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