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匆匆掠過,百里燕挑簾入帳,點起油燈徑自坐下,門簾外正對著王碩大帳,約莫過了不到半盞茶時間,王碩帳中前後出來三五人,百里燕定睛看去,其中有姒昌。
姒昌身邊是王碩、韓合二將,此外還有一錦衣男子,四十多歲,很顯然不可能是郎中、商賈,應該是貴胄。一行人又說了片刻,那錦衣男子隨後便坐上馬車駕車離營,身後還有鹹國、晉國兩國騎兵跟隨。
少時片刻,王碩見百里燕賬中有光,遂徑自走來。
百里燕放下飯碗立身而起上前:
“岳父!”
“世子請坐吧。”
“謝岳父。不知方才乘車者何人,姒昌公子也在。”
“此乃軍機,非你等所能知曉。世子今夜當好生歇息,明日寅時三刻,隨後軍輜重一同拔營啟程,不得遲誤。”
“諾!”
話音落下,王碩轉身離去。
自從進了北軍,王碩判若兩人,說話都跟吞了鋼釘一樣,厲聲厲氣不苟言笑。
王碩前腳出帳,姒昌緊跟著進來:
“燕公子,別來無恙啊!”姒昌語帶諷刺目盡譏諷,右手摁在劍墩上,趾高氣昂的目空一切。
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百里燕很是看不慣,於是繼續坐著劃飯說:
“原來是姒昌公子,稀客呀。”
“錯,是將軍,燕公子該當稱呼本將為將軍,否則本將當以軍法從事。”
“好好好,姒昌將軍。”百里燕陰陽怪調,繼續劃飯道:“不知有何指教啊。”
“燕公子拜與塞騫門下,如今卻縮在傷營當縮頭烏龜,莫非岐人皆如此膽小如鼠之輩,呵哈哈……”
姒昌大笑。百里燕根本不以為然,他說:
“岐人是倉鼠,那姒昌將軍定是貓了,貓亦非猛虎,如此看來,姒昌將軍甘願為貓,是否?”
話音剛落,姒昌臉色迅變:
“百里燕,安敢辱罵本將!”
“何有之言吶,將軍說我岐人乃倉鼠,將軍入倉鼠之帳,與貓有何異呀。”
“你!”姒昌氣的眼前發黑,右手摩挲著鞘內的鐵劍唆唆作響,頗有一劍結果了百里燕的衝動:“本將軍不與你逞口舌之快,有種沙場見高低,你可有種。”
百里燕放下飯盆,用布巾擦了擦嘴,隨後立身而起,刁笑說:
“姒昌將軍若能傷營醫救死扶傷,本公子亦可沙場見真章,姒昌將軍願否。”
“鼠輩、膽小鬼、縮頭烏龜,你岐人皆是鼠輩。”
姒昌氣急破口大罵,百里燕依然態度寡淡,他說:
“本公子若是鼠輩,姒昌將軍又當如何。”
“你,你……好,公子燕,爾等著,早晚要汝加倍奉還,走著瞧!”
姒昌氣不過,拂袖而去,臨了還不忘抽劍洩憤,一劍劈在軍帳,豎著開了個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