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士卒的慘叫和廝殺聲中流逝,楚軍在付出數十人的傷亡後,終於將壘前的障礙掃除,壕溝也被屍體和泥土填了大半,接下來便是真正的攻堅戰了。
楚軍士卒在激昂的戰鼓聲和軍吏的呵斥怒吼下,奮起勇氣向前拼殺,他們冒著秦軍拋射的箭雨,扛著簡單製作的木梯直奔牆壘,與上面守壘的秦卒相互廝殺血戰。
殘肢拋灑,血液飛濺。
楚軍一個倒下,後方便馬上有人衝上來,壘上的秦軍也是倒下一個,身後的袍澤便立刻持著武器接替上去。
楚軍人數多,秦軍人數少。
但在這不到十米的壘牆處,雙方接戰的人數卻同樣多,楚軍的人多勢眾不怎麼能發揮出優勢,只能靠著人命去填補秦軍的壁壘。
不過楚軍人多也並非一點優勢都沒有,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下受傷和疲憊計程車卒,另派一部生力軍上去,與營壘後的一千秦卒進行車輪戰。
在這般戰法下,終於到半夜時候,營壘後的秦軍再也堅持不住,拋下一堆屍體,剩下的數百人盡數後撤。
“我軍已攻下秦人壁壘!”
楚軍攻克秦軍壁壘的訊息傳回五里外的大營。
哪怕時值深夜,項渠、景同和蔡武等楚將還是聚在帳中議起了戰事。
“哈哈,項將軍不愧是令尹之子,說一日破秦軍壁壘,果真就在一日內拿下了,真是我楚國猛將!”
蔡武笑著送上一頓馬屁。
景同則是眉頭微皺,楚軍中午抵達,到夜間攻克秦軍營壘,所耗時間確實不到一日,只是傷亡略顯慘重。
據前方傳回來的戰報,就在這不到一天的時間裡,楚軍傷亡有七八百人,而殲滅的秦軍才兩三百人左右。剩下的秦軍都是因為奮戰廝殺,力不可支才會後撤。否則繼續死扛的話,楚軍傷亡恐怕還會更多。
“不過無所謂了,打下此處壁壘,通往彭城之路便暢通無阻。”
景同心中安慰,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項渠更是意氣風發,一戰擊破秦軍壁壘,打碎了趙佗的烏龜殼,這可是個好兆頭啊。
就在他準備下令,讓前方奮戰了一夜的楚軍士卒收兵回營休息,待到天明再出發北上的時候,又有來自前線計程車卒縱馬奔回營中,稟報最新的訊息。
“報……項將軍,我軍已經將秦軍的壁壘推平鏟除,道路已可供我軍透過。只是斥候夜探道路前方,在秦人第一道壁壘之後約兩裡左右,發現了秦軍的第二道壁壘。”
“什麼!秦軍還有第二道壁壘!”
項渠一驚。
景同和蔡武臉上的笑容更是凝固住了。
壁壘之後,怎麼還有壁壘?
項渠忍耐不住,帶著景同縱馬夜奔,透過被剷平的第一道壁壘,又跑了一里多的路程,果真看到前方數百米外,在那清亮的月色下,又有一道高大的壁壘佇立在道路正中。
因為有前面第一道壁壘阻隔,為後面的秦軍爭取到了更多修築的時間。
這第二道壁壘更加高大,在第一道壁壘計程車卒盡數撤進來後,將旁側通道也重新封上,遠遠看去像極了一道銅牆鐵壁,壁壘上還站滿了架好弓弩,虎視眈眈的秦軍士卒。
“趙佗……還真有一手!”
項渠咬牙切齒,雙手死死握拳,上面筋脈根根鼓出。
景同心中冒出不好的預感,顫聲道:“若是這條路夠長,那秦軍豈不是要連著修築壁壘。我軍打下這道牆壘後,後面還會有嗎?”
景同那不好的預感成了真,到了第二日,楚軍付出近千人的傷亡,拿下這道壁壘後,果真又在後方一里處再次發現了秦軍的第三道壁壘。
“趙佗!你這豎子還真是烏龜變的不成!”
項渠一口白牙都快咬碎,氣的滿臉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