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祂”復甦之後,陳閒就感覺自己腦海裡多了一個聲音,或是說……他已經陷入一種人格分裂的狀態了,因為“祂”說話的聲音跟陳閒的聲音一模一樣,所以無論怎麼聽,陳閒都覺得這有點像自己出現了幻聽。
當然,陳閒很清楚這些聲音都是真實的,所以他不可避免有那麼一點絕望……因為他根本就沒辦法讓這個怪物閉嘴。
“你跟外人說這麼多幹什麼?”祂在陳閒腦海裡不斷絮叨著,就像是一個嘴碎的二流子,天知道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說起話來也是流裡流氣的,“你是傻叉嗎?還是說你之前重生的時候沒把腦子帶回來?跟這些外人說這麼多有什麼好處?除了影響我們兩個之間的友好關係還有什麼……”
“你閉嘴。”陳閒在心裡回了一句。
“我憑什麼閉嘴?”祂毫不遲疑地反問道。
“你們這些古生物的嘴都這麼碎嗎?”陳閒疑惑地問道。
祂沉默了好一會,最後才說。
“說實話,這一切都得怪你……我復甦之後發現腦子裡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記憶,那些記憶都來自於你,為什麼你的記憶跟你現實表現的不一樣?用人類的話來說,你應該算是外在冷靜內心狂熱的那種悶騷怪人,我現在深刻懷疑是你的記憶影響了我,因為我不是一個愛說話的神,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覺得你稍微要點臉都不會自稱為神。”陳閒的回答也是毫不客氣,雖然他也很詫異這個怪物怎麼會是如此表現,因為在被壓制之後,祂給陳閒的感覺就很奇怪……不像是擁有“神格”古生物,反而像是一個嘴碎的怨氣鬼,絮絮叨叨說的全是一些屁話。
“你跟這些外人說這麼多,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的。”祂苦口婆心地勸道,“不然你讓我出去吧,我暫時接管你的身體,順便幫你解決那些麻煩。”
“不用。”陳閒回道。
“你不會認為這些人類可以理解你吧?”祂奇怪地問道,因為根據陳閒大腦中的記憶來看,人類其實是一種很多疑也很警惕的智慧生命,面對陳閒這種“不穩定的威脅”時,他們對待陳閒的方式必然也會有所改變。
“不需要理解,這只是責任。”
陳閒一字一句地答道,語氣很是平靜,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接下來將會面臨多大的麻煩。
“這是不可逃避的責任……你不會懂的……”
“我懂個屁我懂……看來我真是高估你了……我還以為你比那些愚蠢的生命聰明得多……但現在看來你簡直比他們還蠢……我真的無法理解你的思維邏輯……請問你腦子裡裝的是水嗎?”
陳閒不再搭理祂,因為他覺得這個混蛋說這些屁話就是純粹在噁心自己,如果可以的話,陳閒恨不得現在就把祂的嘴給縫上,一直嘀嘀咕咕的叨逼叨個沒完,簡直比喝醉酒的魯裔生還煩人。
“他們都知道了?”
周摶突然壓低了聲音,背對著無人機的鏡頭,小心地問了陳閒一句。
“你把這些事都跟總部的那些人說了?”
“您怎麼知道?”陳閒訝異地看著周摶。
“猜的。”周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說話的聲音隱隱顫抖著,“你不是那種喜歡逃避責任的人,我看你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你是不是把那些事都說了?”
“說了一部分。”
陳閒如實答道,然後想了一下,又將之前對鏡頭說的那些話簡短複述了一遍。
聽完他的話,周摶還沒什麼反應,老騙子先崩潰了,因為他覺得陳閒所做的這些就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
找死。
像是他這種擁有合作潛質的“不穩定因素”,守秘局已經徹底失去處理他的許可權了,如何處理這個殺死數百位守秘局成員並毀壞崑崙山武裝基地的罪魁禍首……這一切,現在都歸最上層來決定。
這件事,陳閒有錯,他錯不該低估自己的危險性,但這起事件最主要的原因也絕對不在他身上……他從未想過對自己人動手,甚至西崑崙煉氣士駐地的那些人,若是給陳閒一個選擇的機會,他也肯定不會對他們下手。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