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李磊,“你不讀書,你想幹嘛?”
畢竟還是他堂弟,他有理由多關心些。
李磊笑嘻嘻的道,“哥,聽說你在做生意,我跟你做生意吧。”
李兆輝氣的朝兒子踢了一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哥要你當累贅啊!”
李磊不服氣的道,“我哥是大老闆,我跟著做小老闆管管人就是了。”
李兆輝聽得有點心動,他不知道侄子到底混了多大的威風,但是肯定不能差的,要是能帶著李磊,未必不比讀書強。
李和正在準備措詞推脫,一方面能顯出自己的困難,一方面也不傷李兆輝的面子。
李和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呢,李兆坤同志已經開槍了,“管人?管誰?你去看看你二哥那裡要不要管人的,收收破爛也不錯。”
在涉及到重大利益方面,他要跟兒子保持一致的,他親兄弟都不能來隨便佔便宜。
“你他孃的儘想好事,也不看看你什麼德性。”李兆輝沒好氣的朝李磊頭上拍了一巴掌。是了,他才這想明白人家親爹和親兄弟都是還在家趴窩和收破爛呢,哪裡還能輪的上堂兄弟。
李和肯定的對李兆輝道,“讓他跟著下幾天地,幹幾天活吧,讓他曉得到底是幹活舒服還是讀書舒服。”
李磊急了,“哥,我沒招你惹你啊!”
下地能舒服才叫怪了!
李兆輝一狠心對李磊道,“明天跟老子下地割麥子去。”
李磊想說不幹,可是看了看他老子的柳條,只能息事寧人了。
不要說李磊得下地,李和也得下地。
“芒種忙,麥上場。”
乾熱的西南風一個勁的猛吹,枝頭的杏子被吹黃了,田裡的麥子也被吹黃了,休整了一冬春的農民也該進入緊張勞累的三夏收種了,紛紛將休息了一年的鐮刀找出來,換把、加楔、磨刃。
金色的麥浪在整個淮河兩岸顯得很是壯闊,這裡素有“江淮百億糧倉”之稱。
李和每天天不亮他就要跟著李隆起床,然後在沒吃早飯之前把鐮刀磨好,最後扒兩口早飯,急忙忙的下地。面對陰晴不定的江淮地區的天氣,一切工作都要搶,搶收、搶脫、搶曬、搶入倉,不然一場雨下來,麥子就發黴了。
他一手薅住密實的麥子,一手握著鐮刀,從右往左,一把一把地割。
八九點鐘的時候,太陽就高高的爬上了頭頂,熱辣辣的陽光照在身上,象一團火包在身體周圍,他腿脹腰痠,汗水浸入被麥芒扎傷的胳膊,滋滋喇喇地疼。
儘管每人只割著兩壟小麥,但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李隆夫妻倆和老孃甩得老遠,拖在隊尾。
他果然不是幹活的料,但是他必須幹啊,因為他真不忍心他兄弟一個人在地裡勞累。
他可沒李兆坤那麼厚臉皮!
當然,也不是說李兆坤一無是處,李兆坤不但要承擔家裡燒飯的任務,還要每天安排好家裡的牲口,雞鴨豬要喂,鵝要放。
偶爾高興了,會開手扶拖拉機,幫著把成捆子的麥子拉回來,在麥場上堆得整整齊齊。
李和乾的煩了,幹著歇著,沒事就要折騰到田埂上掏出煙,深深地吸上幾口,以緩解勞累。
他不好意思提僱人收割這茬,不光別人會笑話,李兆坤都能笑話他,因為家裡總共這麼點地,要是真僱了人,交了公糧,還不夠本錢呢。
他再一次抽了一根菸,躺在田埂上不想動了。
王玉蘭對著大兒子道,“你連小覽他娘都不如呢,她一個人乾的活抵你這樣的三個。”
她對兒子這懶筋,也看不過眼了。她想想她大媳婦去年回來的時候,那地裡活比一般的莊家把式還強呢,能苦能累,也沒見過一句憋屈話。
那是人見人誇,人家都說她娶了兩個能幹的媳婦,她還驕傲了許久。
可是現在拿兒子和媳婦一比較,這讓她有點犯難了。
哎,再看看在田裡帶著孩子撿麥穗的李兆坤,她只能嘆氣,也許老李家的女人都是這個命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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