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興奮地紅著臉,覺得有必要臨走前再拍一下司徒晟的馬屁,她鼓起勇氣說:“奴婢一定暗中行事,不讓任何人發現。”
司徒晟望著她的目光更加和藹了一些,琉璃嬌憨一笑。跟著慕容弦回到王府後,她的心中還十分激動,代王果真既親切又隨和,而且做好事不留名,對慕容弦如此關心,卻不求回報。
她在臥房中握著玉佩來回踱步,琢磨怎麼神不知鬼不覺把玉佩放在慕容弦身邊。
直接說送給他的禮物,估計慕容弦會大義滅親把她當小偷送官府。若說她撿的,送給他是因為突發靈感覺得兩人太有緣,估計他會把她當瘋子扔出去,或者直接潔癖,把玉佩丟了也說不準。
琉璃寂寞地望了望窗外的月色,寂寞地喝了口茶水,“還是洗洗睡吧。”
月色清涼,慕容弦獨坐在後院品茶,突然有三個黑影從屋頂飛下,正好落在他的面前,結結實實地單膝跪下,“叩見王爺。”
三人齊聲恭敬地垂首道。
慕容弦只淡淡地瞄了他們一眼,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她睡下了?”
左手邊的黑衣人畢恭畢敬地道:“迷香無色無味,琉璃並未察覺,睡了。”頓了下,清清嗓子接著說:“玉佩……屬下已仔細驗過,男子若長期接近,會毒入五臟而死,女子屬陰,帶著並無害處。”
慕容弦握著茶盞的手一僵,猛地咳嗽兩聲,神色間似乎十分黯然。
黑衣屬下急惶惶欲上前相扶,卻見慕容弦變了顏色:“退下!”
…………
與此同時,代王府,司徒晟和司徒凌正在書房對弈。
司徒凌皺眉,食指和中指遲疑地將一枚黑子落下棋盤,抬頭望著對面一笑,:“今日之事,真是恍若神助啊,怪不得爹心情大好。”
司徒晟把玩著手中白子,神情十分從容,“她定會全力幫本王,裕王將她留在身邊,簡直就是為本王鋪路,不過死得更快罷了。”
“爹覺得……那個婢女如何?”司徒凌盯著代王手中的棋子,他身子微微前傾,肅然屏息,“裕王待她,似乎和別的女人格外不同,恐怕就連裕王自己都沒察覺到。”
房間一時間有些靜。
司徒晟握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顫,半晌,將棋子丟入棋盒,蔑視地冷笑道:“那更該她去了結了裕王,我們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行,幻毒浸在玉佩中已七七四十九日,男子只要佩戴兩個月,就會無聲無息死去,女子則無害,到時……”
“咣噹。”
屋外突然傳來一聲脆響,司徒凌目光陡然變得陰寒,瞬間已走到門口開啟房門,屋外寂靜一片,只院中一盆芍藥花打翻在地,土灑了一地。
司徒凌掃視一圈,渾身散發著刀鋒似的寒氣,“誰?”
一隻黑貓從花叢中跑過,玻璃球似的雙眼望了下司徒凌,惶恐地喵嗚一聲,沒入花叢深處,司徒凌長鬆了口氣,轉身進門,正色道:“爹,是隻貓。”
司徒晟神色凝了一凝,淡淡地嗯了聲,似在沉思。司徒凌在他旁邊坐下,遲疑地道:“那個叫琉璃的婢女,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把她爭取成我們的人,到時對付裕王他們,更多一分勝算,您看如何?”
“她?”司徒晟揚眉看他,“本王原打算事成之後,把她賣到勾欄去。”
司徒凌下巴擦過手掌撞到扶手上,他悶吭一聲,其實他的修養一向很好,今天卻明顯失儀,可他渾然未覺,壓住滿臉的震驚和不自在道,“我們並不缺這點銀錢。”
司徒晟抬頭望了望夜空幽幽道:“京城這幾年勾欄的姑娘整體質量都下降了,本王剛開的那兩家勾欄……頭牌質量實在不行,連給醉清風的子曦提鞋都不夠格。”
“……”
司徒晟輕抿一口茶水,眉毛都泛起了青色,“小子,別以為本王不清楚,你也是醉清風的常客。”
“我明著是消遣,實則是打探情報。”司徒凌一派正義凜然,說話間就轉了話題,正色道,“琉璃待在勾欄裡,可能不如培養成暗衛更合適。”
司徒晟握著茶盞皺眉:“本王總覺得這女子似在哪兒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司徒凌苦笑,心中淒涼一片,可不是嗎,琉璃的眼睛像極了死去的湘兒。